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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第1页)

第61章

沈之遥的画展,定在九月中旬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主题正如她所说——“废墟与极光”。宣传悄然铺开,她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作片段和特立独行的艺术家形象,很快在津州的艺术圈和小部分公衆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媒体通稿里,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她与江屿那段早已被时间尘封的过往,为她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画展开幕前一天,江屿收到了沈之遥通过李默转交的正式邀请函。烫金的卡片,简洁的设计,上面只有画展名称丶时间丶地点,以及沈之遥飞扬的签名。

晚上,江屿将邀请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向正在整理工作室筹备资料的夏晚。

“她送来了邀请函,明天开幕。”他的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一件工作往来。

夏晚从电脑屏幕前擡起头,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信封上,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恢复平静。她合上电脑,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邀请函看了看。

“你去吗?”她问,声音里听不出什麽情绪。

“你想去吗?”江屿把问题抛了回来,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将决定权完全交到她手上。

夏晚摩挲着邀请函光滑的纸面,思考了片刻。逃避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她确实对沈之遥那个“废墟与极光”的世界,存有一丝好奇。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这个曾经在江屿生命中留下深刻烙印的女人,如今究竟变成了什麽模样。这并非比较,而是一种对“过去”的直面与了解。

“去吧。”她擡起头,对上江屿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既然是正式邀请,我们也该正式回应。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她的画。”

江屿看着她坦然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欣赏和放松。他喜欢她这种不躲不闪丶直面问题的态度。“好,那我们一起去。”

开幕酒会安排在周六下午。夏晚选了一件剪裁利落的深蓝色丝质衬衫裙,搭配简单的珍珠耳钉,气质干练优雅,又不失亲和力。江屿则是一贯的黑色西装,沉稳内敛。

两人携手出现在画廊门口时,不可避免地引来了一些注视的目光。有对江屿熟悉的商圈朋友,有对夏晚这位新晋副所长好奇的同行,更多的,是带着探究眼神打量这对“现任”与传闻中“前任”即将同框的看客。

沈之遥作为主角,正被几个记者和艺术评论家围在中间。她今天穿了一件正红色的不规则剪裁长裙,衬得她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妆容很淡,突出了她那双过于清澈丶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她语速很快,手势丰富,谈论着自己的创作理念,神情专注而投入,周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丶属于艺术家的气场。

看到江屿和夏晚进来,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了他们身上。她没有立刻走过来,只是遥遥地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对着江屿露出了一个介于熟稔与客气之间的笑容,随即,她的目光转向夏晚,那目光里带着纯粹的好奇和审视,停留了两秒,然後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没有尴尬,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过分热情。她的态度,就像对待任何一对前来参观的丶有些特别的宾客。

江屿也平静地回以颔首,然後便自然地揽着夏晚的腰,走向展区,开始欣赏墙上的画作。

沈之遥的画,确实极具冲击力。大量的暗色调,扭曲的线条,破碎的构图,营造出一种废墟般的荒凉与破败感。但就在这片废墟之上,总是会出现极其绚烂丶流动的色块,如同极光般妖冶迷人,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丶近乎绝望的生命力。毁灭与新生,沉沦与救赎,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在她的画布上激烈碰撞,形成一种诡异而吸引人的张力。

夏晚在一幅名为《馀烬》的画作前驻足。画面中央是烧焦的丶辨不清原貌的物体,边缘却闪烁着幽蓝色的丶如同星火般的光点。

“很震撼,不是吗?”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夏晚转头,沈之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同样看着那幅画。她身上有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

“嗯,”夏晚点点头,坦诚地说,“有一种……破碎的美感。很矛盾,但很吸引人。”

沈之遥侧过头,那双浅色的瞳孔认真地看了夏晚几秒,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些真实的东西:“你看得懂。”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遇到知音般的愉悦,虽然这知音可能只理解了皮毛。“很多人都只觉得压抑,或者单纯觉得颜色好看。”

“可能是因为,我也经常和‘废墟’打交道。”夏晚指了指不远处一幅画里类似老建筑梁柱的结构,“不过,我是想办法让它们在现实里活下去,而不是在画布上纪念它们。”

沈之遥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角度很感兴趣:“让废墟活下去?有意思。你是建筑师?”

“嗯,主要做历史建筑的保护和改造。”

“哇哦,”沈之遥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叹,眼神亮了起来,“那我们是两个极端。我迷恋废墟本身承载的死亡和终结的美,而你,试图对抗这种终结。”她看向夏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正的兴趣和尊重,那是对另一个领域执着者的认可。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画作前,抛开所有尴尬的背景,就着“废墟”与“新生”的主题,简短地交流起来。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含沙射影,只有基于各自专业领域的不同视角的碰撞。

江屿站在稍远的地方,没有打扰她们。他看着夏晚从容地与沈之遥交谈,眼神沉静,姿态不卑不亢,心中充满了骄傲。他的夏晚,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挡在身後的小女孩,她拥有自己的世界和光芒,足以坦然面对任何来自过去的风浪。

过了一会儿,又有其他人来找沈之遥,她对夏晚抱歉地笑了笑,便又融入了人群。

“感觉怎麽样?”江屿走到夏晚身边,低声问。

“比想象中……轻松。”夏晚舒了口气,看向他,“她是个很特别的艺术家。而且,她好像真的……放下了。”那种纯粹的丶专注于艺术和理念交流的状态,是装不出来的。

江屿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我早就放下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无比专注,“现在和未来,我眼里只有你。”

酒会进行到後半程,气氛愈发松弛。沈之遥作为主角,依旧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言谈举止间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洒脱与不羁。夏晚正与一位本地的艺术评论家聊着建筑与空间感知的话题,眼角的馀光瞥见沈之遥端着酒杯,姿态自然地朝着一直安静站在不远处丶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江屿走了过去。

“江屿,”沈之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细微的嘈杂传来,“好久不见。”

夏晚的心微微一提,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与评论家交谈的微笑。她看到江屿转过身,面对沈之遥,神色是惯常的平静,微微颔首:“好久不见。画展很成功。”

“谢谢,主要还是靠朋友们捧场。”沈之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轻松,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听说你现在做得很大,恭喜。”

“彼此。”江屿的回答言简意赅。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平常而客气,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没有刻意的疏离,就像两条曾经交汇又分开的河流,如今在各自的轨道上平稳流淌,偶尔相遇,也只是平静地打个照面。

夏晚知道,他们之间或许需要这样一次简短而直接的对话,为那段过往真正画上一个句点。她不想站在那里,像一个紧张的看守者。信任,应该给予得更加彻底。

她适时地结束了与艺术评论家的交谈,对江屿投去一个“我离开一下”的眼神。江屿立刻会意,目光与她短暂交汇,里面是了然和安抚。

夏晚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画廊的洗手间设计得很有格调,延续了整体的简约风格,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味。夏晚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得体丶妆容精致的自己,轻轻舒了一口气。刚才的从容背後,其实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打开手包,拿出粉饼,准备补一下鼻翼两侧因为轻微出汗而有些脱妆的部位。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沈之遥。

她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夏晚,脚步微顿,随即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的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冲洗着手指。水流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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