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女孩自顾自下了决断:“我母亲说,只有弱者才会流眼泪,所以,你是弱者,我不跟你做朋友。”
“喂!谁说要跟你做朋友了啊!”
小薛季青气得黑了脸,然而女孩没有理她,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于是,小薛季青坏心眼地看着她要路过那块翘起的鹅卵石,没有提醒。
她果然和她一样,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小薛季青得意洋洋,期待着她的眼泪,然而女孩只是爬起来拍了拍灰,甚至连一声抱怨都没有。
那时她在想什么呢……
好像在想,等着吧,我一定会抓到你哭鼻子的时候,然后,狠狠嘲笑。
为了这个目标,她甚至硬生生顶住了对叶云珍女士的恐惧,忍下年幼的叶泠总是语出惊人、自己却并不觉得的讽刺,成为了她唯一的朋友。
如今,经年夙愿达成,薛季青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默默递上纸巾盒,把孟连秋调好的蜂蜜水放到桌边。
“有事叫我,蜂蜜水记得喝,这是筱筱教我的最佳配比。”
说完,她拉着孟连秋出去,把一整个空间都留给叶泠。
门关上,孟连秋小声说:“蜂蜜是我随便放的,只是为了掩盖药味。”
“没事,最佳配比也是我编的,反正她嗓子这样也尝不出来。”qun六吧饲⒏叭妩伊舞⒍
薛季青抹了把脸,走到窗边。
酝酿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下,耳边的声音闷而细碎,分不清是雨是泣。
“连秋。”
沉默了会儿,薛季青轻声问,“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搞不清楚。叶泠她为什么会答应和商觅儿假订婚?就算只是拖一两个月,觉得能瞒住筱筱,风险也太大了,不是吗?”
她无比清楚,这是卡在耿筱筱和叶泠之间,最大的一根刺,不拔出来,伤口永远没有愈合的可能。
虽然,她也不知道,它还有没有愈合的机会。
“这件事,是商小姐和叶总单独谈的,我并不在场。”
孟连秋回忆了下,说:“当时我们在纽约的工作基本结束,商小姐不知从哪里找过来,哭着说商阳恒先生把她送去了联姻对象那,她是趁保镖不注意跑出来的。”
“一开始商小姐提出的解决办法还要更……过分一点,叶总有点生气,让人把商小姐带走,说会和商先生谈谈,至少争取到商小姐读完研究生。”
“然后,商小姐拿出一份文件,叶总看了脸色很不好,她们就去了办公室单独谈。之后的事,您应该都知道。”
薛季青皱着眉问:“什么文件你看到了吗?”
“有看到logo,是国外一家知名的试管机构。所以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叶总和耿小姐出现了婚姻危机,商小姐要为叶总……”
孟连秋吞吞吐吐,脸都憋红了才吐出后面几个字:“生个孩子。”
“停!”哀伤的情绪被这石破天惊的话震得不剩多少,薛季青难受得五官都皱了起来。
“我大概明白了,涉及到叶泠的家事我不太好跟你说太多,总之和你猜的完全不一样,别乱想!”
“好的。”孟连秋低下头。
约莫一小时后,薛季青活动了下站麻的双腿,悄悄打开门。
叶泠背对她们趴在桌子上,玻璃杯倒在脚下,聚起一滩蜂蜜味的水。
薛季青上前检查了一下叶泠的状态,嘟囔:“一个两个的,长嘴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又问孟连秋:“安眠药能让她睡多久?”
“我放了两片,叶总虽然没喝完,但睡五六个小时应该是没问题。”
“足够她休息了。”避开叶泠受伤的手臂把她扶起来,薛季青说,“来搭把手,扶她一下。”
“好。”
走廊的摄像头忠诚地记录下三人离开的画面,在她们走后,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息屏的电脑无声亮起。
光标滑动,将音频的几个关键点,删除-
顶层星空房,满室散落的玫瑰花都被清理,只留下几枚遗落的花瓣,和若隐若现的香气。
把叶泠扶到床上躺下,薛季青和孟连秋商量谁来守夜。
“她这种状态,晚上最好不要离人,等明天天亮了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来吧,薛小姐你忙了一天,先去休息。”
“我哪有忙什么,”薛季青拍拍她的肩,“叶泠不知要多久才能打起精神,你才是最辛苦的,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让你去就去,放心,不会扣你工资的。”
孟连秋失笑,不再谦让:“那我就先走了,再见,薛小姐。”
“明天见。”薛季青打了声哈欠-
凌晨三点,似有若无的雨声中,叶泠躺在床上,睁开无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