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39章（第1页）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骇人的压迫力，吓得周萧泽身边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距离。

周萧泽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怒火，他甚至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怀里那个吓得有点僵的男孩的肩膀，示意他先离开。那男孩如蒙大赦，赶紧和其他人一起溜走了，瞬间，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围音乐依旧，但这一小片区域却像是被隔绝开来的真空地带。

周萧泽这才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然后才抬眼看向依旧站着的、浑身紧绷的郑枫野，嘴角那抹笑容加深了，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规矩？”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郑总，我违反了规则，你呢？你不是也……率先打破了规则吗？”

郑枫野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周萧泽嗤笑一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迎上郑枫野的视线，“谁让你跑去跟我哥哥告状？嗯？郑枫野，游戏不是这么玩的。你破坏了约定。”

“谁让你跑去会所！你这么不听话！我难道不能让你哥收拾你吗？！”郑枫野低吼出声，仿佛自己的行为天经地义。

“可以啊。”周萧泽回答得异常干脆，他甚至耸了耸肩，姿态慵懒又无所谓，“你当然可以。但是——”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郑枫野因为他的态度而越发难看的脸色，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投下了那颗足以炸毁一切的炸弹：

“但是，从你打破规则，选择向我哥哥告状的那一刻起，你所谓的那些规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作废了，懂吗？”

郑枫野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没理解他的话：“你说什么？！凭什么作废！凭什么！”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周萧泽的衣领。

你输了

郑枫野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没理解他的话：“你说什么？！凭什么作废！凭什么！”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周萧泽的衣领。

周萧泽却毫不畏惧，甚至迎着他的怒视，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平静得可怕：“凭什么？就凭……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哥哥了。”

“什……什么？”郑枫野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敢！你怎么可能……”他无法想象，周萧泽怎么会敢把他们的关系、那些暧昧的、扭曲的纠缠，全都告诉那个弟控晚期的周萧哲？！

“有什么不可能的？”周萧泽挑眉，欣赏着郑枫野脸上碎裂的表情，心里畅快得像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你不知道我哥哥最疼我吗？我跟他撒个娇，掉几滴眼泪，他就心软了，就不生气了。他甚至觉得是你心思龌龊，故意拿照片挑拨离间呢。”

他顿了顿，看着郑枫野瞬间苍白的脸色，又火上浇油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的环境：“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照样想干嘛就干嘛？我想来酒吧就来酒吧，想喝酒就喝酒，我哥哥……管我吗？”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郑枫野。

是啊……周萧泽还敢来这里……周萧哲居然没有把他关起来？！难道……难道他真的……全都说了？而周萧哲……竟然原谅了他？！甚至……纵容他？！

如果……如果周萧哲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手里还有什么筹码？！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再拿“告诉周萧哲”来威胁周萧泽了！因为周萧哲已经知道了！而且……显然是站在周萧泽那边的！

失去了这个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制约手段，他郑枫野还有什么资格在周萧泽面前谈“规矩”？还有什么立场要求他“听话”？

如果继续硬来……那就不再是他和周萧泽两个人之间扭曲的游戏，而是上升到了郑家和周家的对抗！周萧哲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护着周萧泽！郑家和周家实力相当，一旦彻底撕破脸，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为了一个根本掌控不了、甚至可能从未属于过自己的周萧泽，值得吗？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郑枫野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灭顶的恐慌。

周萧泽不再属于自己了……

这个认知像潮水般淹没了他，让他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和……窒息般的绝望。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强势、所有的偏执，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支撑点，轰然倒塌。

他踉跄了一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神空洞，脸上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铺天盖地的懊悔。

他后悔了！他后悔极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把照片发给周萧哲？！如果不是他先打破了“规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他亲手毁掉了自己唯一能牵制周萧泽的东西！他亲手把周萧泽推得更远，远到他再也无法触碰！

完了……全完了……

他沉浸在“周萧泽不再属于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里，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从会所“抓奸”到此刻，这整件事里充满了多少不合逻辑的巧合和诡异之处。周萧泽的反应太快太镇定，周萧哲的态度转变太轻易，一切都顺利得像……早就排练好的剧本。

而周萧泽，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悠闲地晃着杯中的酒液，欣赏着郑枫野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