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萧泽看着林逸辰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和怒火,心里又是一暖,同时也更加愧疚。他摇了摇头,非常肯定地说:“我没事,辰,真的没事!他还没来得及碰我哪里,你们就来了。”他顿了顿,小声补充,“真的……就是被绑了一下,吓了一下……”
安抚好了周萧哲和林逸辰,周萧泽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的郑枫野。
郑枫野没有再看地上死狗一样的白濂,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周萧泽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心痛,有后怕,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但更深处的,是一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的杀意和暴戾。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就足以让房间里的温度下降好几度。
他真是气疯了,也怕疯了。自己的老婆魅力太大,总被这些不长眼的疯狗惦记!以后!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必须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拴裤腰带上!他现在终于能切身体会到周萧哲那种恨不得把弟弟藏起来、谁也不给看的宝贝心情了。周萧泽确实长得太好看,太耀眼,太容易吸引这些肮脏的视线和龌龊的心思。
白濂。郑枫野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刃。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情绪:“静轩茶室,最里面房间。过来处理一个人。干净点。”
当狗训了
周萧泽走过去,轻轻拉了拉郑枫野的衣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紧抿的、冰凉的唇上亲了一下,声音软了下来:“好了,老公,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郑枫野被这个亲吻稍稍安抚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翻腾的骇人情绪,反手紧紧握住周萧泽的手,点了点头。
周萧哲也冷静了不少,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仔细地披在周萧泽身上,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刚才所有的不愉快和伤害。
林逸辰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白濂,拿出手机,开始冷静地拍摄现场照片和视频,作为后续法律程序的证据。
四个人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一起走出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包厢。门外,茶室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却没人敢上前询问一句。
他们刚离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就迅速走进了包厢,开始“处理”现场和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白濂瘫在地上,意识模糊,浑身剧痛,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蛋了。没吃到肉,反而惹了一身腥,不,是惹了一身血,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周家和郑家的报复,他根本承受不起。但诡异的,在极致的疼痛和恐惧中,他脑海里竟然又浮现出周萧泽抚摸他头发、叫他“乖狗狗”的画面……
虽然只是短暂的、被操控的幻觉,但他也确实……拥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独一无二的“亲近”。值了吗?好像……也不全亏……他扭曲地想着,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周萧哲的车就停在附近。林逸辰拿了钥匙坐进驾驶座,郑枫野本想和周萧泽一起坐后座,却被周萧泽推了一把,示意他去坐副驾。周萧泽则拉着哥哥一起坐进了后座。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个是非之地。车内的气氛依旧有些沉闷和压抑。
周萧泽从车里拿出备用的医药箱,打开,找出消毒水和药膏,小心翼翼地拉过周萧哲的手。那双平时用来签下亿万合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关节处已经红肿破皮,沾着血迹。
周萧泽鼻子一酸,心里那点懊悔又涌了上来。他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帮哥哥清理伤口、上药,嘴上还不停地软声安抚着:“哥哥,下次别这样了,为那种人不值得……你看手都伤到了……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最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哥哥,会变得如此失控,如此不冷静,刚才那样子,真的是往死里打,差点就出了人命。反倒是郑枫野,虽然一开始暴怒地动了手,但后来却异常“冷静”地处理后续,没有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发疯(虽然他打电话叫人来“处理”的方式更令人胆寒)。
但周萧泽不知道的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郑枫野,那看似冷静的表面下,是依旧没有平复的、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后怕。他的双手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微微发颤,掌心全是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提前回来,如果没有定位程序,如果他们晚来一步……周萧泽会发生什么?那些可怕的画面只是稍微在脑海里闪现一下,就让他几乎窒息。
白濂。他眼神冰冷地看着前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帮周萧哲处理好手上的伤,周萧泽抬起头,发现哥哥依旧用一种极度担忧和后怕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的沉重和愧疚让周萧泽心里也不好受。
他主动扑进哥哥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声音软糯地撒娇:“哥哥,我真的真的没事了,你看,活蹦乱跳的!嗯……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周萧哲紧紧搂着弟弟,感受着怀里真实的热度和心跳,悬着的心才一点点落回实处。他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好,你说,哥哥听着。”
周萧泽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化过程:“就是……郑枫野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刷视频,然后白濂就给我发消息,说那家店来了新的甜品师,问我要不要去尝尝。我想着之前他带的甜品确实好吃,就答应了。结果到了那里,他趁我不注意,在喝的东西里下了药……我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