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焦灼,“吃药了吗?”
亚瑟烧得晕乎乎的,眼睛都睁不太开,只能虚弱地摇摇头,哼哼唧唧:“没有……难受……”
沈砚辞立刻转身,对跟在后面一脸紧张的宫廷医生和侍从快速吩咐:“温水,退烧药,还有干净的毛巾。”
他的指令清晰冷静,像是在下达一项重要的商业决策,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
很快,东西都送来了。
医生想上前帮忙,却被沈砚辞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来。”他接过水杯和药片,坐到床边。
亚瑟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就着他的手小口喝水吞药。
沈砚辞的动作有点僵硬,显然不怎么习惯照顾人,喂水的时候差点呛到亚瑟,手忙脚乱地拿毛巾去擦,力道却没控制好,蹭得亚瑟下巴有点疼。
但亚瑟一点也没嫌弃。
他闭着眼,感受着沈砚辞身上传来的、让他安心的冷冽气息,还有那笨拙却又无比认真的动作,心里又酸又软,像泡在温水里。
吃了药,沈砚辞又用温水浸湿毛巾,拧得半干,小心翼翼地敷在亚瑟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亚瑟舒服地叹了口气。
沈砚辞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时不时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或者帮他掖一下被角。
那专注又紧绷的样子,好像床上躺的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亚瑟半睡半醒间,感觉沈砚辞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但他一次都没接,直接按掉了。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亚瑟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亚瑟觉得身上发汗,黏腻得不舒服,迷迷糊糊地嘟囔:“想擦一下身上……难受……”
沈砚辞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温水过来。
他掀开被子一角,动作极其轻柔地帮亚瑟解开睡衣纽扣。
他的指尖微凉,偶尔碰到亚瑟发烫的皮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砚辞的表情严肃得像是在拆弹,拿着温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亚瑟的脖颈、手臂、胸口……
每一个动作都放得极轻,仿佛怕弄疼了他。
他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红,但眼神始终专注,没有丝毫杂念。
亚瑟闭着眼睛,任由他摆布,感受着那笨拙却极尽温柔的擦拭,心里那点委屈早就被熨帖得平平整整,只剩下满满的依赖和贪恋。
擦完身子,换上干爽的睡衣,亚瑟感觉舒服多了,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天都黑了。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他动了动,发现烧退了不少,虽然身上还有点软,但脑袋清醒多了。
一转头,就看见沈砚辞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