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皇帝震怒,褫夺他那伴读的资格!她甚至已经想好,等崔骁被千夫所指时
她再“仁慈”地出来“原谅”他,顺理成章地把崔骏推上去……
门被轻轻推开,张嬷嬷拖着沉重的脚步挪了进来,那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脸色比躺在床上的老夫人还要难看,灰白中透着死气,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
“怎么样?”
周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急切的光,挣扎着要坐起来
“外面……外面怎么说?是不是都在骂那个小畜生?是不是都同情老身?快!扶我起来!我要听听!”
张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头深深埋下去
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哭什么?说话!”周老夫人心头猛地一沉,厉声喝道,声音嘶哑。
张嬷嬷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那是真正的恐惧和绝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舌头上。
在老夫人越来越凌厉、越来越不安的目光逼视下,她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破碎的气音:
“老……老夫人……外面……外面传的……不是世子气晕了您……”
“那是什么?”周老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
张嬷嬷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将那足以毁灭一切的事实嘶吼出来:
“他们传的是……是您!是您为了二房骏少爷……给世子爷下毒!红信石!七步藤!醉梦花!
配方都传得有鼻子有眼!满京城!上上下下!全知道了!
都在骂您……骂您是‘佛口蛇心的老虔婆’!骂二爷一家是‘蛇鼠一窝’!骂……骂咱们府里没出阁的姑娘是‘毒妇养出来的’!
侯府……侯府的名声……全完了!二爷的生意黄了!姑娘们的亲事……全……全吹了!呜呜呜……”
她再也说不下去,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末日降临般的恐惧。
“轰——!”
周老夫人只觉得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那些恶毒的咒骂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密集地扎进她的耳朵里、脑子里、心脏里!
佛口蛇心……
毒杀亲孙……
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