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杀了人还说只是“本能反应”、“自保”?还让他“海涵”?!
“你……你……”
阿史那摩咄指着刘琮,手指剧烈颤抖,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琮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暴怒,继续温文尔雅地说道
“方才可汗有言在先,三场为限,胜两场者赢。如今,我方侥幸……赢了一场。
不知可汗座下,还有哪位勇士愿意下场‘切磋’?我天朝,自当奉陪到底。”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又惊又怒、握着弯刀却无人敢上前的突厥勇士,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看着那个如同幽灵般站在殿中、连手指都懒得擦一下的灰衣人,再看看自家勇士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惧……还切磋?送死还差不多!
“好!好!好!”
阿史那摩咄连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死死地盯着刘琮,又扫了一眼珠帘后那看不清表情的天朝皇帝,最后目光落在满殿兴奋嘲讽的天朝臣子脸上。
今日之辱,如同烙印,深深刻入骨髓!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孤狼:
“我们走!”
突厥使团如同斗败的公鸡,在满殿天朝文武毫不掩饰的哄笑和鄙夷目光中,抬着巴尔虎冰冷的尸体,狼狈不堪、仓惶无比地退出了紫宸殿。
殿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那滔天的屈辱。
下一刻,紫宸殿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陛下万岁!天朝万岁!”
“二殿下神武!”
“壮我国威!”
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群臣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朝着御座和二皇子的方向跪拜!
这场不流血的“战争”,天朝赢得酣畅淋漓!赢得扬眉吐气!
珠帘之后,刘瑾端坐如磐石。冕旒的珠串微微晃动,遮住了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幽光。
沐修回府
腊月二十四,天空飘着细碎的雪沫,给肃穆的威远侯府披上了一层素淡的银装。
一辆不起眼的青呢马车碾过薄雪,在侯府侧门前停下。
车帘掀开,穿着簇新靛青锦袍、披着玄色貂裘披风的崔骁利落地跳下车,俊朗的脸上带着归家的轻松笑意。
他身后,紧跟着下来一个面白无须、约莫十三四岁、穿着宫里内侍服饰的小太监,垂手肃立,眉眼低垂,显得异常恭谨。
“少爷回来了!”
门房早已得了信,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目光扫过那小太监时,微微一顿,随即笑容更盛了几分,透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