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鸣修也是其中一员,他提议说:“林董让一半车马炮差不多。”
林鹤堂沉着脸摇头,说:“不够。”
罗叔让出了位子,柚安将袖子挽得老高,坐上去说:“一个子儿都不用你们让!”
结果林鹤堂几个卒子就杀了她半壁江山。
她每走一步,那些看棋的男士们就起哄喊“唉——”,林鸣修也在起哄之列,但起哄之余不忘拦着林鹤堂,小声在他耳边提醒:“这个太狠了这个,留点余地,当心她哭。”
与和罗叔下棋时的针尖对麦芒不同,林鹤堂这盘全程托着腮,面相颇苦,不时喃喃:“臭棋。”
让女儿几颗子他都能忍,最不能忍的是对手悔棋。
偏偏柚安被林鸣修惯出了这毛病,走一步要悔三回。
林鹤堂几次想撩了棋盘翻脸,旁人却都偏帮大小姐,林鸣修也搂着老爷子胳膊,说:“忍忍,算了。”
最后林鹤堂实在受不了,两三步杀柚安个精光,结束折磨,摇着头拂袖而去。
柚安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几步怎么这么快,盯着棋盘回想她那些车马炮是怎么说没就没的,围观群众心疼极了,交头接耳说“老爷子对女儿太狠了,要是我,可舍不得啊。”
明明老爷子车马炮全在家里没动。
有人推林鸣修坐到空出位子,说:“你来下盘吧。”
其他人笑道:“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林鸣修笑着配合,默默摆好棋盘。
柚安见是他,又燃起斗志。
这回,看棋的群众知道老爷子的苦了。在林鸣修“想怎么悔就怎么悔,想悔几次悔几次”的原则下,这棋下得又慢又没有章法。
全程只听林鸣修说“真要下这儿?你想好了,真好想好了?”而柚安拧着眉,试探着每走一步都瞧瞧他的表情,见他笑得不安好心,就立马抬手悔棋。
罗叔狡黠地笑说:“还真是条狐狸!”说完背着手走了。
上一盘还无条件偏心柚安的老同学,这时都忍不住摇着林鸣修肩膀喊:“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往回悔三轮啊哥!这都能答应,这不是丧权辱国吗?”
林鸣修笑着说:“哥会做人吧!”
为了想方设法让柚安赢,他让棋让得比跟罗叔下棋时还要认真。
林鹤堂走到远处,背过手看着,不自觉笑了出来。
最后,柚安还是不幸输了。
看着已经被将死,还咬着指甲冥思苦想对策的柚安,林鸣修实在憋不住,笑地肩膀发抖:“这脑子……”
柚安操起棋盘就追了出去。
两人你追我逃跑出去老远,眼前风景渐渐从院中草地变成山中林景,地势最高处有一面湖,林鸣修停下来说:“这是天然的,不是人工湖。”
他们走到水上栈道坐下,四野一片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