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择看到鹿纡是真的生气了,他还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生气的样子,此刻的她就像是浑身上下突然生出一股昏天灭地的戾气一般,他丝毫不怀疑她会当场让池湛死在这里。
看来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果然非常重要。
池木择害怕她真的当场掐死池湛,他刚才用自己不少血救了鹿纡,这个时候身体十分虚弱,根本扛不住鹿纡这么揍。
池湛看着鹿纡,眼神里不但没有丝毫恐惧,嘴角的笑容拉的更大,似是根本不怕鹿纡会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鹿纡确实不敢轻易让他死在这里,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怎么救景霁了。
她一脸冷漠的将池湛狠狠的摔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只听到“砰”的一声,旁边的桌子被他的身子顺势砸到在地,而他也重重的砸在地上,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了一般,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小湛。”池木择见他受伤了,急忙跑过去查看。
见鹿纡还要过来,他只好挡在池湛的面前,一脸复杂的看向鹿纡:“师父,他刚才也算救了你,你就放他一马吧。”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池湛突然指着景霁看向鹿纡开口道:“这个男人接近你是为了压制他体内的蛊虫,他从头到脚都在利用你,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鹿纡冷着脸看向被池木择护在身后的池湛,听到他的话后,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就直接开口:“我信他。”
池湛脸上带着嘲笑,看向面前的几人,突然觉得他之前做的这一切十分可笑。
这个女人根本没心。
站在她身后的景霁在听到她这一声无条件的相信他的他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充满了一般,暖暖的。
纡儿,谢谢你相信我。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过来的应枫和小八带着萧冶出现在了门口。
应枫和小八上来就将鹿纡和景霁护在身后,一脸敌意的看着池湛和池木择两人。
鹿纡想到他刚才说到景霁中蛊的事情,目光落到池湛身上,语气中透着危险:“他身上的蛊是你下的?”
池木择看向鹿纡,见她一脸生气的样子不禁安慰道:“师父,你先别激动,身体要紧,小湛他是不会轻易给别人下蛊的,要对一个除了池家之前的人下蛊是要消耗他的心头血的。”
所以景霁体内的蛊根本不是池湛下的。
虽然他体内的蛊不是池湛下的,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他的蛊到底是怎么下的?
池湛看到鹿纡因为生气,好不容易恢复了的面色又变得一阵惨白,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开口解释道:“我只记得当年他与池家的人做了一笔交易,而这个交易就是他自愿用自己的身体为池家养蛊,作为蛊虫的容器,具体是因为什么那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一次见她哭
听到池湛的话后,鹿纡看向一直站在她身后垂着眸子隐忍着体内蛊毒发作的景霁,她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走到景霁身旁,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着一般,一股窒息般的痛从心底传了出来。
她安静的抚摸着他的脸,景霁抬眸看向她,笑着安慰道:“纡儿,我没事,别担心。”
鹿纡终于忍不住,在看到他强忍着痛苦的样子,眼眶渐渐湿润,她开口,声带透着沙哑:“是因为我吗?”
景霁原本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见她眼眶泛红,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的时候,心脏莫名抽疼,一下子软了。
应枫知道就算此刻鹿纡再怎么问,景霁也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她的,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她的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应枫见景霁根本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给鹿纡,只好替他开口道:“他体内的蛊虫是当年为了找你入了池家的圈套,但即便他知道那是一个圈套,只要有一丝一毫有关你的消息他都不可能放弃机会的。”
应枫的这话是看着鹿纡说的,景霁在听到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眉头微皱,眼神带着警告的看向他。
鹿纡则是看着应枫,眼神坚定的道:“继续说。”
景霁见此,也知道这是不能阻止了,他伸手拉过鹿纡的手腕,将她的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掌心。
应枫看向景霁,又看了看鹿纡,叹了口气继续道:“他跟池家做的交易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蛊虫的容器,付出的代价是要受到蛊虫的千百倍的撕咬和折磨,这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早就被折磨的自杀而亡了,但他却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你在他心里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这些年他体内的蛊毒也会时不时的发作,但是近几年也可能是因为他身边有你的缘故,体内的蛊毒也从未发作过,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蛊虫又像是被人唤醒了一般,他这个样子如果不祛除掉体内的那些蛊虫,怕是根本活不了多久。”
鹿纡听完应枫说的这些事情,她垂着眸子默默的就这样站在原地,像是一瞬间失了魂魄似的,没有任何动作。
景霁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狠狠的瞪了应枫一眼。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入手处一片冰冷,一滴泪水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他将她的头缓缓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伸手一脸心疼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将人拉入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纡儿乖,我没事,真的没事,别哭,你一哭我就心脏疼。”
不光是其他人,就连景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在这么多人面前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