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谢女都是晋朝人,她并没记错。
她在时代细节上一向注意,连环肥燕瘦这样的词都极力避免。
然而,马文才却并未立刻接话。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眸中神色变幻。
谢清言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文才兄……觉得有何不妥?”
马文才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探究的缓慢:
“‘谢女’指代道韫先生,自然无误。‘檀郎’指潘安,也说得通。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纯粹的疑惑:
“将‘檀郎’与‘谢女’并称……”
“……这般说法,我第一次听闻。”
“谢清言,你家的门客用典怎么如此新奇别致?”
谢清言心中猛地一咯噔!
这成语对她来说是古代词汇,其中的人物也没有超出时代范围。
她下意识觉得没问题。
但……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时代虽然有这两位人物,也都是鼎鼎大名,但在此时并没被联系到一起?
或者说,“檀郎谢女”甚至根本还没出现?
谢清言大脑瞬间飞速运转,面上却笑了笑,十分疑惑:
“哦?怎会这样?难道是那门客恣意纵情,自己创的典故?”
“有才之人放浪形骸些,倒是常事。”
马文才习惯性的嗤了一声,似乎也没往心里去:
“什么门客,这典故也是可以自创的吗?”
谢清言理直气壮道:
“除四书外,文人墨客自创了多少典故。”
“有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因为醉酒的关系,马文才并没有细思。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谢家出名士,名士自风流。
有点惊人之举,确实不算什么稀奇的。
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像是一幅绝佳的临摹画,或许笔法、色彩、意境皆属上乘,足以乱真。
但最顶尖的鉴赏家,就算看不出来,也能隐约感受到细微的不妥之处。
他待要深思,却只觉得一阵困乏。
酒意上来了。
第二天,马文才醒来的时候,酒劲和记忆都去了大半。
昨夜后半段的记忆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
那些细微疑虑,早已被酒意冲刷得七零八落。
他只隐约记得昨夜心情似乎不差。
谢清言今天也觉得身体好了很多,甚至上了半天课,又被马文才拉着去校场练骑射。
不得不说,马文才要是生在现代,是可以发vlog“18岁人类高质量男性的高精力一天”。
卷王,高度自律,“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这些话都可以用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