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帐篷外,两个骑兵正在站岗,而帐篷内传来一阵阵议论声,又被送来的干粮短暂吸引去注意力。
一堆侍从官坐在地图上,将刚烧开一锅热水分了分,每人取了一整块冻的硬邦邦的面包,放进热水碗里提前泡着。
没办法,这面包太扎实了,冻硬了根本咬不动,都能用来给掷石器当填充物了。
而外面的士兵,但面对这样的干粮,也要费一些功夫,放衣服里捂化了再吃,虽然能吃饱。
帐篷里,凯撒坐在一堆侍从官里,看着地图沉思,是唯一一个没有着急埋头造饭的人。
斯索纳在一旁用刀割面包,抬头就能看见凯撒一动不动的看着地图,面无表情的思索着什么。
现在两军中间隔着一个山坳,两边都把士兵驻扎在山腰处,无论他们是想派一小股骑士绕后偷袭,还是想往前或后挪动营地。
对方就会立刻有样学样,做出一模一样的指挥。
与起义军第一次交战时,是三天前,他们在山坳里互相折磨了一整天,士兵伤亡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凯撒和斯索纳知道,他们与那个威名在外的起义军领袖已经亲自交过手了。
无论是近身刀剑格斗,还是指挥士兵挑战战术,互相都没有找到对方一点破绽。
虽然都戴着头盔,穿着整套盔甲,谁也看不清谁,但他们知道,这领袖骑着马冲在最前面。
双方都知道,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字,等。
而凯撒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直觉陷入一个瓶颈,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肯定也是如此。
互相都想抓着对方的弱点攻击,但又都互相察觉,把动作化解。
一次次的派小股士兵试探,也都以对峙撤退告终。
现在两阵人马差不多,后勤也都各自供应充足,就连士气也没有明显高低。
凯撒沉默的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想找出其中胜算最优的。
而旁边斯索纳到底年纪大些,想的开,心地宽阔,安心的吃了饭,找了个毯子盖着准备睡一觉。
他想,现在是两方耗耐心的时候,谁也不会贸然动手,还是先休息好再说。
况且,就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完全要看天道眷顾谁,谁就能取得胜利。
斯索纳刚躺下,就看见凯撒把硬邦邦的面包放在火边化冻。
他起身,拎着弓走出了营帐。
不过一会,斯索纳就看凯撒拎着一只扒完毛,开肠破肚用雪清洗过的松鸡回来了。
放营火边烤,还不知道从哪弄了点盐粉和红彤彤的粉末来调味。
那味道,香的整个营帐里的侍从官和骑士都眼巴巴望着。
有些耐不住香的骑士,也拎着弓出门去,给自己找加餐了。
他给自己开小灶,看斯索纳垂涎三尺,还不忘记分他一些。
凯撒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与其焦灼,还不如放松心态。
烧烤完,凯撒又从镶毛外袍的夹层里,掏出一些巧克力豆分给斯索纳。
他那简单的行囊,完全是奥利维娅收拾的,凯撒也是开盲盒。
除了一些贴身衬衣,护膝,手套,纱布,一瓶高度粮食酒,就是几小包没什么重量的调味粉和糖,好像他不是出来打仗的,而是野炊一样。
不过,这会儿就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了,至少,还能在面包被火烤热之前打发时间。
被奥利维娅养了那么久,凯撒也觉得自己是比以前娇气不少。
斯索纳一边嚼着松鸡腿,莫名有种羡慕的感觉。
凯撒慢条斯理的吃完饭,漱了漱口,又裹着裘皮开始闭眼假寐。
上一次洗澡还是上一次,凯撒感觉自己都一股馊味了,还胡子拉碴。
一个小时前,他们重新安排了整个临时营地的安防和探子,每半小时汇报一次敌营的动作,谁也不能睡熟。
半小时后,忽然有探子踩着厚重的雪壳回来报信,他脚步急促,掀开帘子的瞬间。
帐里的侍从官纷纷起身看向他,包括凯撒。
那探子说,他发现敌营失火了,有乌烟从对面山头冒出来,那样子看着不像是营火的烟,而是他们的帐篷失火了。
斯索纳顿时蹙眉。
“这事,是他们在耍奸计想让我们上当,还是真出乱子了?”
几个侍从官各执一词,有的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袭击他们。
又有人认为这是计谋,想逼他们先出动。
可又有侍从官表示,这如果是诱饵,那么代价也太大了。
侍从官各自领着骑士团的一个部分,经过了前天的一次苦战,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尽管这可能会贡献头功。
而斯索纳并不着急,又问了探子几句,确定了起烟的方位,扭头对凯撒问道:
“凯撒,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