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窗外雷声轰隆炸起,江时雨从昏昏沉沉中惊醒,只感浑身酸痛,周身瘫软乏力,她息神片刻,眼眸微微一瞥,见一旁的凌丙辰安然躺平着,呼吸平顺,似乎睡得正好。
“……”
总算。
江时雨胸口长舒一口气,有一种劫後馀生的庆幸之感。
她轻手轻脚起了身,一手攀在床头的木质支柱上,如溺水抓住浮木一般,双膝跪着,小心翼翼地往床外挪动,意欲逃走,避免凌丙辰醒来後再次遭难。
忽然,纤细腰窝被两只粗糙大手扣住,她心道完蛋,回眸,果然,凌丙辰竟然已经起来,江时雨的神色有些绝望,好言好语低声道:“夫君,我的好夫君,我实在渴了饿了,没了气力。”
凌丙辰轻笑一声:“娘子别急,等会儿,只消一会儿,我便去替娘子带些茶水糕点回来。”
言语间,一只手指落在江时雨背脊之上,那指尖沿着背脊线条不急不慢丶一点一点地向下划,缓缓划到後腰时,指尖却收了回去,换成了温热的掌心覆在後腰处,一股力量缓缓压迫下来,江时雨的背脊被底底地压成一道微凹弧线,如是,城池暴露,必有所失。只见她咬着下唇,双眉微蹙,而後肩头颤了颤,紧接着,木床便如地动山摇般摇摇晃晃,吱呀作响。
*
翌日,快到中午,江时雨才堪堪醒过来。
她整个人瘫在床上,浑身发疼,已无半点气力,身上姹紫嫣红没一块好的,腰间生生被掐出痕来,膝盖硬生生磨红了一大片,双腿又痛又麻,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一……
……二……三……
……四……五……六……
七……
八……
……九……
江时雨数不上来,索性放弃。
昨日两人回客栈时天还未黑,折腾至夜半,凌丙辰出去唤人上了茶水点心,江时雨虽也渴也饿,却困意席身睡了过去,昏睡间又被弄醒……天微亮时,凌丙辰给江时雨擦洗身上,见多处淤痕,于心不忍,便出门去采买膏药,本以为终于结束,谁知凌丙辰回来给她上药,抚触之间,又……
江时雨合上双眼。
战场上的暴君她没有见过,床帏上的暴君她是真真切切遭受过了……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凌丙辰的声音:“娘子,是我。”
江时雨有气无力应了一声:“进来。”
凌丙辰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看到江时雨一副受刑後的残败模样,愧疚道:“……娘子,饿不饿?喝点粥吧。”
江时雨摇摇头,道:“我想洗澡。”
“好。”
凌丙辰放下粥碗,去解床帏帘幔,把整个床遮住,躬身轻轻吻了一下江时雨额头,柔声道:“娘子且先等等,我命人将浴桶搬来。”
两名小二擡着浴桶进屋,不约而同低着眉偷偷瞧了一眼木床,可惜帘子将里面的人儿遮得严严实实,是什麽也瞧不着。昨夜风雨声是很大,无人察觉,可早上的声音可不会错,虽微弱,却被在隔壁收拾的小二听了去,真是好一场白日宣||淫。
小二好奇心作祟,想再偷摸瞄一眼那声音的女主人是何模样,可惜一擡眼,便见客官挡在面前,凶神恶煞,好一副吓人模样,小二只好打消八卦念头,规规矩矩倒入温水,恭恭敬敬出了门去。
凌丙辰先摸了摸水温,恰到好处,便走到床边,轻声道:“娘子,水好了。”
“好,夫君先出去吧。”
“……好。”
凌丙辰原本担心娘子浑身疼痛,想抱她下水,帮她擦洗。可娘子不允,加上今早……是他做错了事,他自知理亏,只好作罢,听话地出门,在门外守着。
江时雨强忍着疼痛,扶着床沿起身,每走一步都牵动酸痛,千辛万苦才进了水中。
泡着水,疼痛之处被温水暖得有些麻,倒也舒适。江时雨的脑袋脱力地靠在木桶边沿,不敢回想昨夜经历了多少难言之苦。
忽然的,倒是想起了昨夜一个疑问。
昨夜,在两人缠磨的时候,江时雨似乎再一次听到了系统的那一声“叮”。不知是她迷乱中听错还是确实如此,她听到的那一声“叮”声音比先前的两次更大声。
这是她第三次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凌丙辰有听到吗?
会否是一种倒计时?或者倒计提示音?
是系统分值已达标了吗?解绑了吗?
从前,她本想着,她与凌丙辰不过是演戏,只要凌丙辰还在演一日,就证明系统没有解绑;相对的,只要凌丙辰对他极为冷淡,那麽几乎代表系统解绑了。
可眼下,凌丙辰对她有了情,她便失去了这一判断准则。
她需要知道分值进度。
若江时雨没有与凌丙辰坦白系统一事,那麽江时雨或将永远都不知道系统分值几何丶究竟在何时解绑。
昨夜,她确实心甘情愿许了身子给凌丙辰,可江时雨到底是想逃离宫中的,若凌丙辰只是一个平民或世家公子,倒是可许配终身。可凌丙辰偏偏是那帝王,她不甘心困于宫中,若有可能,她仍是向往民间生活的。爱是一回事,自由又是另一回事,自由于她,尤为重要。
因而,江时雨到底还是关心着系统一事,若能早日解绑,便是极好。
江时雨决意与凌丙辰说明白,坦白系统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