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点了接通。
“你好?”声音里还是带出一点沉闷的哑。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片瞬,而后沉声:“哭了?”
熟悉的磁性声音漫入耳际。
梁岁宜愣了一下,这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song。
梁岁宜吸了吸鼻子:“没有。”本能地开始遮掩,“可能因为刚睡醒,所以声音有点闷。”
电话那头的人又沉默了几秒。
梁岁宜问:“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您?”
陈颂语气稍顿。
梁岁宜:“……你。”
陈颂慢悠悠地哦了声:“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
“专程打这通电话呢,”陈颂,“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哭。”
“……”
陈颂:“——没想到还真哭了。”
梁岁宜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又有种被人看穿的憋屈,本能地强调:“没哭。”
“噢。”不大相信的样子。
梁岁宜有些发闷地鼓了下腮帮子,不想说话了。
过了几秒,陈颂才轻笑着问:“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看你有没有哭?”
梁岁宜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太对。
她沉默着等陈颂解释。
他应该是在外面,梁岁宜能够从听筒里听见车子从马路上疾驰而过的声音。
陈颂语调平淡地说:“那个鼓神,是稳稳的账号。”
梁岁宜:“。”
呼吸停滞了一瞬。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地,很快,陈颂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清浅的笑意,他慢慢地说:“所以他说的那个朋友,是我。”
“……”梁岁宜张了张嘴,她发现自己又讲不出话了。
下午七点钟,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来,橙红渐渐没去,天际只余一片浓郁的深紫色,沿着窗户伸进安静的宿舍楼。
梁岁宜没有开灯。
走廊里逐渐有脚步声和人声靠近。
像她一样留在宿舍里没有回家的学生,刚从图书馆里学习归来,正商量晚上吃点什么果腹。
梁岁宜的大脑有长达好几分钟的懵怔。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能猜到她的反应,很好脾气地静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梁岁宜才将手机改成扩音模式,低着头,慢慢地在聊天框里打字。
梁岁宜:[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方便说话,打字给您好吗?]
静了片刻。
梁岁宜:[你]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低笑了声。
陈颂说:“没事,你慢慢打,我认得字。”
半开玩笑的语气,很有效果地将梁岁宜躁动混乱的心稍稍抚平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