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宋念作出了然状,“哦~原来是有人舍不得哥哥结婚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想到他会结婚生小孩,心里就特别难受。”
宋念笑了笑,“这很正常,阳阳,每个做弟弟妹妹的都会经历这种事。你想啊,从小有个比自己大的孩子陪着自己玩,闯祸了替你背锅,生病了接你回家,全世界除了爸爸妈妈以外最在乎的就是你。可是这个人从某一天开始跟你的联系越来越淡,慢慢的,他最疼爱最在乎的人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换了谁心里都会不好受的。”
听着宋念这么说,宋舒阳只觉得心脏被泡进了醋里似的,一阵阵泛酸,他瘪着嘴问:“靳舟就不能等我结婚了再结吗。”
“哥哥比你大五岁多呢,要等你结婚那不都熬成老光棍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宋舒阳用他超强的逻辑思维能力推断出了解决方案:“好吧,那我早点结婚,免得他熬成老光棍。”
虽然最后少不了一顿揍。
比心动来得更早的是对哥哥的占有欲~
都市情感大戏
宋舒阳站在靳舟房间门口踌躇了有十来分钟了,要是换作以前,他连门都不敲,风风火火地就闯进去了,可他现在很怕看到靳舟的冷脸,更怕他让自己滚出去。
犹豫到最后,他曲起两个指节,轻轻敲了两声。
门里传来靳舟的声音:“进。”
靳舟应该是正在写歌,怀里抱着吉他,面前摆着他谱曲的本子,还戴着那副形状偏扁的黑框眼镜。
他把略长的刘海扎了起来,一个小揪揪竖在脑袋上,原本光洁的额头上明晃晃长了颗痘。
宋舒阳瞬间就被逗笑了,一秒找到以前向他犯贱的状态,嘲笑他:“呦,有人都快更年期了还在长青春痘啊。”
他伸手要去摸那颗形状饱满圆润的痘,被靳舟一巴掌拍开,“别手贱,上火了,疼得要死。”
“我说你怎么今天把你那门帘儿打开了。”
靳舟把刘海放了下来,问他:“你要干嘛?”
“我妈让我跟你一起去批发点雪糕回来。”
“行,我换件衣服。”
他说完这话起身,见宋舒阳非但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甚至还坐上他的位置把他的吉他抱起来按照本子上的谱弹了几下,回头对他说:“好怪好听的嘞。”
靳舟抱起手臂,“我说我换件衣服,你听到了吗?”
“你换呗。”
靳舟喉结动了动,“我上次你跟你说的什么,又忘了?”
宋舒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因为什么跟靳舟冷战了三天,他放在吉他弦上的手僵硬了一瞬,立刻站起身。
“我在门口等你。”他用极小的声音说。
因为这么一出,宋舒阳又不自在起来了,靳舟把车开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抿抿嘴唇选择了车后座,一路都没再跟靳舟说话。
进了批发部,靳舟拿上一个篮子,他就在后面跟着,胡乱拿了几个往篮子里扔。打眼一看靳舟拿的全是宋舒阳自己爱吃的水果口味,他想了想,又扔了几个巧克力味的进去。
最后结账,靳舟正要掏手机,宋舒阳先他一步,“我来吧。”
靳舟也没跟他拉扯,把手机收回口袋里,眯着眼笑,“嗬,长大了,知道心疼老哥了。”
宋舒阳没说话,接过两个大袋子往他车那走。
回去的路上靳舟谈论起helios解封的进度,宋舒阳听着,只敷衍地应两声,没什么和他闲聊的心情。他撑头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第一次觉得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水乡小镇很陌生。
其实他在江市生活了十多年交到的朋友还没有在京市生活六年交到的朋友多,六岁刚搬到这的时候,他水土不服,经常性上吐下泻,还因为空气湿度的差异身上起红疹,那个时候他打心眼里厌恶这座城市。
后来靳舟搬进他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互相坑害,但好歹算是有了玩伴,可他依然不喜欢江市,他觉得江市的人和江市六月份的天气一样,潮湿闷热,叫人猜不透,靳舟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他大大咧咧直来直去惯了,不喜欢猜别人在想什么,如果看他不爽直接来和他打一架就是了,或者干脆点,不要再来往,何必互相纠缠拉扯,让人心情烦躁。
可偏偏那个让他烦躁的人是靳舟,没办法断绝来往,也不怎么想断绝来往,所以马上要过二十岁生日的宋舒阳第一次有了纠结惆怅的少男心事,不是因为女孩子,是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车突然停下,靳舟转过头问他:“宋舒阳,你喝不喝奶茶。”
“随便,都行,你喝我就喝。”
“我要不想喝我问你干嘛,你喝什么?”
宋舒阳还是说:“随便,都行,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靳舟白他一眼,十分钟后去而复返,从后排车窗递了杯奶茶给他。
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皱起眉头,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全糖。
他讨厌江市人,更讨厌江市人的口味,他们就那么爱吃甜的,好像生活有多苦一样。
他把奶茶放在一边,压着嗓子说:“太甜了,不想喝。”
靳舟没察觉到他的生气似的,“那你放着吧,一会儿我喝。”
“你为什么给我买全糖的?”
“不是你说我喝什么你就喝什么吗?”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喝无糖吗?”
这句话说完,车里沉默了,过于激动的语气导致那句话结束了还在宋舒阳耳边回响,他知道靳舟要生他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