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伟在兴头上被打断,多少有点不悦,但听到是这种情况,也没有往心里去,正要继续搂着辛远,项逐峯却又开口:
“只是,那记者是摁住了,但是他手里还有点东西……”
项逐峯看向辛建业,面露难色:“他手里有几个图片,好像是您之前给黄局‘递东西’的时候拍到的……”
辛建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黄嘉伟一时也像遭了雷劈似的,满眼怒火与恐慌。
“那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摁住了,但是他说他手里还有视屏,在他同伙那,要您亲自过去看,要是一个小时之内谈不拢价格,他们就把视频放出去。”
“视频!?”辛建业声音都变了调。
黄嘉伟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这会也管不了什么辛远不辛远,“辛总!你这……这怎么一回事!?”
辛建业赶忙保证道:“黄局,您也认识我这么多年了,您放心,有我辛建业在,就不能给他放出去的机会!”说完对着酒瓶吹了大半瓶,“我先去处理一趟,留辛远和逐峯继续陪您,等来日您还得给我个机会,让我亲自给您赔不是。”
这事一闹腾,黄嘉伟的兴致减了大半,不过清楚辛建业的手段向来干净,倒也不想放过辛远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辛远啊,要我说今晚上就是你父亲不对了,他有事先走,你就替他赔个不是吧。”
辛远一直僵立在原地,手中的酒明明还没喝进嘴里,却已经恶心的想吐。
“黄局,今晚上实在是我的疏忽,才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这第一杯酒,说什么都得让我先赔给您。”
项逐峯说着转过头,走到辛远身边,在辛远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稳稳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
辛远怔在原地,看着项逐峯的眉头皱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才将半杯白酒都灌了进去。
黄嘉伟也略惊诧于项逐峯的豪爽,还没发话,项逐峯已经又拿起酒瓶,继续满上刚才的量,端举在胸前,“这第二杯杯,是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敬您的宽宏大量!”
等再倒第三杯时,项逐峯的手都已经在微微发抖。
辛远知道项逐峯就是在替他挡酒,让黄嘉伟没有再找事的借口,但这么高度数的白酒连喝这么多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胃也受不了。
辛远的眼眶比项逐峯还要红,伸手就想拦住项逐峯的动作,却被项逐峯单手悄悄摁在身后,暗示他不要动。
“这最后一杯,是我替辛总敬您,也敬之后的项目在您领导之下,都能一帆风顺!”
没想到项逐峯这么爽快,黄嘉伟那点为数不多的江湖义气也被激了出来,举杯回了半杯,“好啊,你这个年轻人很有魄力,将来大有可为啊。”
项逐峯扯出个微笑,想起举杯回敬,刚要再开一瓶酒,忽然捂着胃一弯腰,很痛苦地干呕了一声。
“项逐峯!”
辛远都顾不得还有黄嘉伟在场,冲上前扶着他,带着哭腔,“不要再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项逐峯故意甩开辛远,声音含糊不清,“我跟黄局这正在兴头上,我们聊得开心,投缘!”
黄嘉伟贼心不死,也是想等着项逐峯彻底醉了,再好单独会会辛远。
但没成想项逐峯又忽然弯下腰,对着刚好在身前的辛远吐了出来。
虽然项逐峯根本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酒水,黄嘉伟还是恶心的不行,但辛远却浑然不觉似的,不停拍着项逐峯的背。
这下黄嘉伟是彻底没了兴致,黑着一张脸避开两人,起身往外走,“辛远啊,你赶紧带他去处理一下,也让你父亲尽快给我回话!”
欺骗
等黄嘉伟的身影彻底消失,项逐峯才像撑到极限似的,双膝一软,径直栽向地面。
“项逐峯!”辛远本能地接住项逐峯,却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量,连带着一切重摔在地。
辛远的手肘狠狠一扭,也顾不得疼,第一时间托起项逐峯。
他在地上半蜷着身体,脸色惨白得吓人,一手还死死地按着胃。
其实这几杯酒对项逐峯根本不算什么,平日替辛建业撑场子时,喝得要远比这多得多,可今晚不知算倒霉还是走运,胃比任何一次都难受,但辛远也远比他想象中的更紧张。
项逐峯半瞌着眼,都看见辛远那张写满惊恐和心疼的脸,他此刻也不用再刻意演戏,真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我没事……快点,先走,我房间就在上面,辛建业马上说不定还会回来……”
短短几分钟的路,辛远都不知道怎么拖着项逐峯走回去的,项逐峯一直说着没事,但压在他肩膀身体却一直细微颤抖。
房间门一刷开,辛远都还没站稳,项逐峯已经飞快地扑向了洗手间,将门反锁起来。
“项逐峯!你把门开开!”
压抑的干呕声从里面传来,辛远急得不停拍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项逐峯将水流开到最大,不停扑着脸,逼自己清醒回来。
他抬起头,镜子里的人双目血红,像是被仇恨冲昏头的魔鬼,陌生到项逐峯自己都不敢辨认。
可是他控制不住。
呼吸的每一秒,心跳的每一瞬,脑海都反复回荡着奶奶被逼死前的声音。
只有让辛建业偿命,让辛建业用,w,,b春春整理,痛苦千百倍的方式偿还这一切,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平静。
辛远焦急的声音还在门外,项逐峯闭上眼,又睁开。
事到如今,想在监控森严的辛家老宅中安下监视器,找到辛建业的致命死穴,只有辛远能替他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