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烛光在她脸上打了一层金光,江春漾勾唇一笑,抬手轻敲她的脑门,“还说不喜欢小爷。”
溪烟棠:……
她对他翻了个白眼,安慰他干啥。
这人看着也不像伤心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溪烟棠歪头探究,“如果真是这般,那小爷也愿意是你。”
闻言,溪烟棠轻啧一声抬手晃了晃,“那可不一样,我这是退而求其次,心底上……我还是更念着江念,你只能勉勉强强算第二吧。”
听了这话,江春漾一时语塞,问:“江念比江春漾强哪了?”
这不都是他么?
“就是比你强些。”溪烟棠起身拍拍手,“行了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江春漾轻轻整理了一下发冠追上她。
他就不信,江春漾比不过江念。
我们来日方长吧。
……
亥时过半,溪烟棠与江春漾终于踏上了出门的马车。车轮在石板路上压过水冷,留下一条尝尝的水痕。
这是溪烟棠第一次夜里出门,她不由得撩开车窗向外探去,整条街黑漆漆空荡荡的,朦胧月色倒映在江面上,晚风轻拂,粼粼波光将对面的琼楼衬得更加火热,仿佛一棵泛着光的玉树。
整条街只有这家忘忧阁开着。
穿过狭小的巷子,通向阁内,猩红的灯笼在屋檐上摇曳着,忘忧阁是整个江城的不夜楼,吆喝斗鸡走狗的声音此起彼伏,是江城纨绔子弟的第二个家。
溪烟棠拢了拢披风跟在江春漾身后,望着男人如此自然的模样,她不由得嗔怪他以往来得多,心上稍微有一点异样,却还是紧跟着。
透过男人手里上下把玩的金瓜子,溪烟棠暗暗打量着整个阁内。
这楼是由大片的金丝楠木修造而成,不少地方的石桌与围栏都是由白玉青砖雕成的图案,放眼望去,整个楼里似乎最不值钱的就是里面的人了。
亭台楼阁的中央圆台下有一把硕大的,镶在墙面的折扇,江春漾望着大开的折扇,手中甩甩的金瓜子向守门人一飞,被稳稳接住。
紧接着,那人转过身来,同江春漾对视一眼,又转了回去。
溪烟棠见状不由得问:“你给他钱做什么?”
江春漾没说话,收回了手中的金瓜子,拉着溪烟棠就向折扇下方走,而溪烟棠眼看着方才展开的折扇霎时间收起来了,而墙的背面竟通着一方隐藏的楼梯!
脚下踏着御窑金砖直通楼上,直到走了一会,江春漾终于开口:“方才那是忘忧阁,而现在是摘月亭。”
溪烟棠:???
她歪头斜着眼眸看他,撇撇嘴:“怎么感觉你将我从一个不太好地方,拎到了另外一个更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