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里,丫鬟们跪了一地,一阵阵药香在院子里结成一团,仿佛将整个主院围得密不透风!
江春漾扶着强装镇定的溪烟棠。
绣鞋刚一进门,便听府医道:“夫人这毒厉害,这是使人气血亏空,脉搏淤堵的毒,
虽然根据脉象可以摸出夫人早些年心结郁气,可近期心间的郁气早散了大半,气血却跟不上,若是找不到解法,估计……”
“估计什么?!”溪烟棠带颤的音色传了过来,府医把脉的指尖一顿,将手帕拿起来,垂眸道:“若
无法尽快诊出病因,恐时日无多啊……”
“什么!”
屋内霎时间静了一刹那。
太阳被云层遮盖,就连残阳都透不过,一阵阴黑。翠嫩的枝头被鸟雀压断了,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也将心底那一丝最后撑着的冷静剪断。
轻颤的指尖霎时间顿住,溪烟棠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绝望包裹,吞并。
“棠棠?”
音色划破暗夜,将心底点亮。
柳如荫费力地支着身子,抬手唤她过来。
抬眼间,杏花眸里印着她含笑却消瘦的脸,“棠棠,过来……”
她倚靠在迎枕上,有气无力的音色,瓷白的面容,左手微微垂下床榻,整个人在朦胧的纱幔后,却笑着看过来,整个人如同一幅凄美的画。
江春漾握住她微颤的指尖,温热的气息在指尖蔓延,他望着她眼底蒙上的一层雾气,唇角轻动,“棠棠,娘在唤你过去。”
意识终于回笼,蜷长的睫羽剪了剪,溪烟棠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过去,握住柳如烟微凉的手,“娘,我想你了,今夜能留下来陪陪你吗?”
望着女儿清澈的双眸,柳如荫点点头,“好。”
十分默契的,母女二人谁都没提生病的事。
屋内侍奉的丫鬟都轻轻地落泪,摇晃的珠帘似是日晷下渐动的影,就连床头的红烛都滴下蜡液,府医也在书禾的僵笑下被送了出去。
心口的痛楚密密麻麻的,仿佛生了千万根针,要将人啃食殆尽。
书禾将人送走后在门口偷偷擦泪,透过雕花的窗棂,千万情绪化作无形的丝线,紧紧缠住母女交握的手腕。
柳叶眉被指尖抚过,毛绒的触感将心底那抹孤寂填满,柳如荫音色轻轻地,落在溪烟棠耳朵里,像是滴落心湖的雨。
江春漾见状,带着屋内的丫鬟都出去了,在见到书禾与停留在门口的府医时,府医轻轻开口,抬手行礼,“世子。”
“你可断出是什么毒?”江春漾问。
府医却摇摇头,“很难,草医学术不精,只能瞧出夫人是气血亏空,至于是什么毒……”
他叹气地摇摇头,“只能略说一二,看脉象像是少量砒霜,又与砒霜不同,夫人体内肝脏受损,却体排出血,又像血症,断不出是那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