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琉七自动忽略他的调侃,走到厨房里问:“你怎么大早上来了?”
迟川祈把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语气悠然:“考砸了离家出走,没地方去,来你家打工换住。”
“……”
付琉七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一般人应该不会拿离家出走来开玩笑,但他轻松的语气又确实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那种轻松,好像也不是在故作轻松,而是真的,整个人都懒洋洋正处在休息中的状态。
像是多年社畜终于放年假回家。
付琉七不好直接问他,干脆先离开厨房,坐在正在喝水的付流司的对面,压低声音指着厨房问:“他怎么回事?”
付流司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嗬”一声,一个字都没说,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
“你说话呀?”
付流司还是不搭理她。
这个人在莫名其妙地闹什么脾气。
付琉七看了他半晌,开始回忆着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
大清早有什么能惹到他的。
她睡在一楼,也不可能把二楼的他吵醒,想来想去,付琉七迟疑地问:“哥哥,你是在梦里被我暴揍了吗?”
这下,付流司果然嘲讽地抬起了头。
“就你根豆芽菜能暴揍我?到底是谁在做梦?”
看,激将法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就是有用。
“你说得对。”付琉七向来能屈能伸,立即问:“那你能告诉豆芽菜这是怎么回事吗?”
付流司看她完全没想起来昨天的斗嘴,再提也没意思,顺坡下驴平淡地说:“就他说的那样,以后就在咱们这儿住下了。”
“……”
付琉七能感受到迟川祈的原生家庭可能不太好,但没想到只是考试考砸就到了要离家出走的程度。
而且他用的词是“以后”。
不是“这段时间”或者“暂时”这种短时间内的词语,而是听起来就像是永久的“以后”。
付琉七没傻了吧唧问他“迟川祈爸妈不会担心他吗?”这种傻问题,毕竟又不是全世界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小孩儿。
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哦”一声,所有的疑问都止步于这里,“那行,多一口人咱们家也养得起。”
付流司真有点没想到她能接受的这么快,“你们城里人真淡定。”
付琉七还沉浸在戏里,叹了口气,“我只是根豆芽菜,怎么高攀得上城里人呢?”
“……”
付流司又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句,“算了,给你留个惊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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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食材剩的不多,在仅有的条件下,迟川祈很快做好了三份早餐。
厨房没关门,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出来时顺手在付琉七头上揉了一把。
松手时带下来两根健康有光泽的黑发。
迟川祈目光扫向一边,快速地离开了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