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付琉七被生物钟叫醒。
一起身,肩背酸的像是在地板上睡了一宿,脖子好像也落枕了。
她把身上的薄毯推到一边坐起来,扫视了一圈周遭环境。
茶几、电视机、还有阳台窗边正在玩手机的实习司机。
怪不得这么难受。
她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视野上方有点被遮挡,付琉七摸了摸额头,上面贴着个膏药一样的东西,应该是退烧贴。
她自小免疫力就不是很好,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因此对退烧贴十分熟悉。
付流司听到动静,放下手机看过来。
兄妹俩对视,然后沉默。
付琉七哑着声,先打了个不走心的招呼,“早上好啊,哥哥。”
今天的大冰碴子也没有回应她的示好,一张嘴就自带寒气:“昨天烧到神志不清,今天就好了,你好的还挺快。”
可不是,毕竟有您在旁边降温呢。
她突然觉得付流司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刚在哪听过一样。
在哪听过呢?
付琉七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听他继续说,“醒了就去吃饭,厨房锅里有小米粥,药在旁边,吃多少自己看说明。”
昨晚的部分记忆突然涌了进来。
抄作业的哥哥、戴耳钉的哥哥、分裂成两个人,一个会温柔地哄她喝口服液,一个“啪叽”把退烧贴按她脑门上的哥哥。
哄她喝口服液的那个,比捶她脑门的那个帅很多。
再往后,好像还看见爸爸妈妈了。
她有点分不清是烧迷糊了还是真的发生过,摸了摸头,愣了一会儿说,“哥哥,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付流司爱搭不理地继续低头玩手机。
窗外已经放晴,太阳透过云层,光线打进拱窗,将他的轮廓切割成剪影。
男人还是昨天接她时那身衣服,短袖运动裤,略微蹙着眉,没由来显出几分疲乏。
付琉七自顾自地说,“我梦见妈妈了,她好像破产了,问我要银行卡密码。”
付流司果然看了过来。
目光中逐渐多了些古怪情绪。
“我的钱不够,妈妈就说去找爸爸借,但爸爸也没钱,他以前的大款形象都是吹的,还说自己为了装逼欠了一屁股债,只能把儿女的四个肾卖掉来还。”
另外,因为太久没见过爸爸,她梦中那个“爸爸”代入的是付流司的脸。
不过这话她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
付琉七委婉地问,“哥哥,你能听懂吧?”
“听懂了。”付流司指着厨房,用的是命令句式,“你现在去把药吃了。”
听懂了就行。
家里什么条件,付流司肯定比她清楚得多。这人虽然欠,但车和房子还有一身衣服看着都是便宜货,她相信他是个跟爸爸截然相反,不会吹牛逼乱花钱的成熟大人。
能管的他早管了,管不了的她担心也没用。
刚被带到南方的时候,付琉七也过了有一两年的穷日子,突然返贫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她成绩好,只要家长别穷到欠一屁股高利贷,现在没钱花了,以后工作也能挣回来。
这么一想,心情开朗不少。
她屁颠颠的跑去厨房喝粥。
没一会儿,叼着瓶口服液出来问,“哥哥,你室友昨天回来了吗?”
“嗯。”
“他怎么回来的?”
“撬锁。”
“那他为什么不能喊你给他开个门?”
“他人好,知道我白天要睡觉。”
“他为什么不带钥匙?”
“因为家里多了个一直问我问题的人,他把钥匙拿去配新的。”
终于,少女安静了。
但没安静几秒又问:“哥,你是会影分身的吸血鬼吗?”
付流司被她没完没了的弱智问题吵的耳朵疼,关了手机往楼上走,“我要睡觉,你别吵我,迟川祈回来你给他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