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骁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第五关是一片贴近地面的铁网,参加过军训的都不陌生,选手需要匍匐穿越通过。
他们在教练的指导下练过这个名为“蜥蜴爬行”的姿势,爬在地面上利用手肘和抬膝让身体前行,依靠核心力量保持身体不要过低蹭到地面,也不要过高被铁丝网刮伤。
虽然过程不算轻松,但难度依然不高,顺利通过。
完善时长决定了选手排名,想拿好名次的选手都在争分夺秒,梁文骁和陈霁也不例外。
第五关过后他们跑了几百米的上坡路,顾不上喘息就来到第六关——由一列吊环组成、考验上肢力量的“悬空栈道”。
陈霁依然先跟摄影师挥手打招呼,然后紧随梁文骁开始了闯关,抓住吊环,核心收紧,身体悬空,把身体荡起来向前,利用惯性一个环接一个环地通过。
梁文骁比陈霁少训练两周,但动作依然完成得又快又漂亮,陈霁对他既是欣赏又是不服,一颗想要竞争的心雄雄燃烧,迈开大步冲向第七个挑战——维多利亚之矛。
这一关看上去不难,只要手握一根长矛掷向对面的草靶,扎中草靶就算通关,可排在他们前面连续两个人都没有投中,只能去队尾重新排队。
陈霁原本排在梁文骁后面,轮到梁文骁时他不客气地抢先了一步。梁文骁倒没跟他争,大方地让他先来。
陈霁拾起长矛,找准发力方向一举掷出,成功扎中了草靶。
他回头朝梁文骁得意一笑,把位置让出来:“不要有压力哦,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我陪你排队。”
话音未落,梁文骁手中的长矛已用力掷出,同样实现了一击即中。
梁文骁对他挑了挑眉。
陈霁不吝“夸赞”:“哈,运气不错。”
两个人一路互相打气,不知不觉完成了前三分之一的赛程,来到第十一关,也是今天的首个负重项目——扛沙袋。
沙袋重约二十三公斤,扛在肩上压得肌肉有些酸痛,难度不大,主要是累。
扛完沙袋后脖子也弄脏了,梁文骁拽起t恤衣角擦了擦脖子上的灰。陈霁一边嘲笑他的洁癖,一边欣赏他的腹肌。
两个人沿着指示牌继续向前,来到一面z形攀岩墙。
这面墙并不高,岩点设计也不复杂,技术难点在于如何利用手臂力量和手脚的协调性沿z形墙面横向移动。
陈霁玩过很多次攀岩,这玩意儿在他看来完全是小儿科,轻轻松松一举通过。
梁文骁对于这种需要踝关节发力的项目比较谨慎,没有一味追求速度,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保持身体平衡上,比陈霁的速度稍微慢一点,但也顺利通过。
陈霁又问他:“你脚怎么样?没事吧?”
梁文骁摇头:“没事,走吧。”
他们继续前进,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
户外比赛遇到刮风下雨是常有的事,只要天气不算太恶劣,赛事就不会轻易中断。路途中的选手们有人从背包里取出提前备好的雨衣穿在身上,也有人不在乎这点小雨,没事人一样继续奔赴下一个项目。
娇贵少爷和洁癖患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以为对方会穿雨衣,又几乎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你不穿吗?”“你不穿雨衣?”
“这点雨怕什么。”“不穿,麻烦。”
俩人哈哈一乐,淋着雨来到第十三个障碍。
这一关又是负重,并且难度加大,需要拎起一个又大又沉的铁球向前移动至指定位置。
这玩意儿有点像壶铃,但拎手只有一根细绳,握持感远不及壶铃舒适,而且壶铃通常最重只有十二公斤,而这铁球足足五十公斤,几乎相于当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梁文骁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们已经徒步了将近十公里山路,挑战了十二个难度系数不同的障碍项目,他能感觉到左脚踝关节又在隐隐作痛,而且灵活度明显不及伤前正常水平。
他现在处于一种不太确定的状态,一方面觉得自己的状态比预期要好,赛程进行到三分之一都还算顺利,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过于自信,万一不遵医嘱用力过度,导致韧带二次拉伤可怎么办?
通常来说,梁文骁是个很理性的人,挑战精神和对成就感的追求是驱动他前行的动力,而他总是会用强大的理性思考和克制力去平衡冒险冲动,不让自己落入失控的危险境地。
然而此刻,渴望完赛的好胜心依然占据着上风,身体发出的信号尚未到达警戒线,梁文骁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一边拎起了那个五十公斤的铁球。
陈霁也拎起了铁球,往前冲的同时发出一声低吼:“啊!好特么沉!”又转头提醒梁文骁,“你小心点啊,地面有点滑。”
梁文骁也在咬着牙前进:“你也小心,别闪着腰。”
终于搞定了大铁球,所有通完这一关的选手都累得走不动,站在原地扶着膝盖喘息。
他俩也稍作休息,缓过来以后才继续往前走,在挑战完两个难度较低的障碍后,穿过一片树林,看到一个复杂的大型铁架装置,也是传说中本赛事难度最高的挑战项目之一——猿神飞渡。
这个大铁架顶部是一排排横向架设的软梯,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泥潭,参赛者需要像猿猴一样抓住软梯向前,横穿泥潭,全程不掉落,直至在对岸着陆。
同样是考验上肢力量,“猿神飞渡”比“悬空栈道”的难度指数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一方面是软梯比吊环的稳定性要差得多,对参赛者的核心力量、肢体协调以及肌肉耐力要求都更高;另一方面,这项挑战的距离更长、中途失手会直接掉落泥潭,这又无形中给参赛者增加一些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