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说的在理。
里正仍在犹豫:“可这孩子他眼睛看不见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好,如何跟荷花婶交代。”
大娘闻言,也不耽误了:“这马上就要开场了,就这么着吧,我去将他带来。”
见人急匆匆走了,里正也寻不出别的办法,只得道:“成吧,等人来了就赶紧装扮上,让另一个扮小童子的在他身边看着点,爬上爬下的可不能出了差错。”
丹姝一听:这么草率就定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妇人就拽着许春休匆匆跑了过来。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竹竿,脚下有些踉跄,却还是尽力跟着。
一身童子装扮,过腰的长发扎成了两个小髻。
系发的红绸,随风飘过美人面。
许春休性子柔和,路上听妇人前前后后跟他讲了一遍,既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面色带着犹豫:
“里正,我能行吗?”
倒是身旁的妇人拍了拍他的肩:“这有什么不成的,你在上面装个木头人就行,我家那小子就在下面驾车,照应着你呢。”
里正瞧见许春休的容貌,觉得扮观音可太妥了,跟着附和:“你看旁边这个小童子也是咱们村的,由她扶着你,出不了差错!”
许春休才刚点头,便被人囫囵着拽进棚子换衣裳去了。
他的竹竿被丢在地上,脚下步伐摇晃。
脸上一瞬闪过的慌乱,让丹姝心弦一动,也跟着他走进去。
迎面便被一片雪白的肩背晃了眼睛。
如玉生光。
丹姝张了张嘴,欲盖弥彰般地背过身去。
待他重新换好衣裳走出来,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她第一次看他穿那般庄重而精致的衣裳。
水绸般的发在头顶盘起圆髻,束起莲花金冠,雪白柔润的耳垂上一点朱红金珠。
发顶落下一层细纱垂在耳侧,明明是柔婉端庄的样子,却无端端生出一丝媚。
发如墨、肤如雪、眉似月、眼似星,朱唇一点红。
明明春日已经过去,丹姝却总觉得看见他便如春光过眼,眼角眉梢皆是灼灼惑人的春色,隽艳无双
生怜
众人都被许春休的扮相惊了一瞬。
那个笑声爽朗的妇人,连忙将人送到车前:“我活了三十多年,再没有见过比你更标志的人了。”
“快瞧瞧,比观音还观音呢。”
里正更是满意,催促道:“上了车你就只管笑,旁人说什么都不用乱动,省得你看不见再掉下来了。”
许春休点头,耳垂上的红珠随之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