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姐姐吓得后退,皇后姐姐的身子在颤抖,还抓了衣角,忱鸯瞧见了,皇后姐姐纤细的手,柔弱无骨,悄悄地紧紧地抓着衣角。皇后姐姐在怕,自己身为郡王,当怎么做,当怎么做?
那昏君皇上变本加厉,猛地抬手,狠地捏住顾婤的下巴,咬牙切齿道:“去跟你爹告状,让你爹联合朝臣,废了朕,他称帝!”
皇上真的是疯了,无可救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而且执意跟丞相作对,顾婤很难过,昂首难过地望着皇上。
看皇上这般对待顾婤,忱鸯就想站出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抬起,却很快被按了回去。忱鸯的手心传来柔软的力量,就像是被谁扯了扯手。还能是谁?是顾婤。按住她的手,不叫她动。她知道顾婤的意思,别乱来,她也不可能乱来了,此时身子都动不得,脑袋也不能运转。
却说今上看她这般害怕模样,心里十分得意,看她难过眼神,则心里十分厌恶,他看出顾婤眼里的同情,然而,皇后越是这般,姜乾越是烦。顾掔权倾朝野,甚至欲行篡窃之事,顾婤身为其女,这就是最大的错,又何必装得心疼难过?顾婤越是同情,姜乾便越觉得虚伪恶心。
姜乾盯着顾婤,用狠厉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女人,顾婤也瞧着他,眼里都是无奈,还有一丝的悲悯。皇后素日里不争不抢,平淡温顺之模样就让他感到心烦,这时眼里含着怜悯委屈,这让姜乾心里更加恼怒,他微眯凤目,语气恶劣地说:“别用这种表情看朕,朕不喜欢。”
顾婤不知自己的表情怎就惹怒今上了,反正今上脾气阴晴不定,顾婤便也未多想,只叹息,说道:“皇上若是累了,就歇会儿吧。”她劝也无用,争吵也无力,便只得这般说。
她把脸转过一边时,猛地被今上捏住下巴,强迫她直视。这一下子的举动,真如梦里一般了。她惊诧,瞧着今上,今上此时的样子,虽说暴虐,却也又几分像梦境里,眼眸狭长,有些放荡的样子,微眯着眼神,危险而霸道。顾婤没有看清梦境里那人的长相,顾婤想,当那人抬手捏她下巴时,表情是不是也是今上这样的?
今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原是狠厉的,瞧着瞧着,便是眼神里动了情,狠厉而痴迷。顾婤瞧着今上,想着梦境,惊诧的表情,眼波流盼时就像是动情了。
皇后真的是走神了,瞧着他,想着别人,姜乾在意,便狠狠盯着她打量,见她貌若柔花的杏脸,真是美艳夺魄,他狠厉的眼眸闪烁了下,视线在她脸上探究。
她清眸冷艳,微微含水,就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眉尖微蹙,似哀求似渴望地凝着他,靡颜细腻,表情泪殷殷如痴如泣,贝齿紧咬嫣红的唇。瞧得姜乾欢喜,便把身子凑近她,眼神也越加放肆贪婪,就像是要把她占有的样子。
顾婤不讨厌他这样,从来都不讨厌,当然也不喜欢就是了。眼下,她又认识到自己之前对今上的冷淡态度多有不妥,打算跟今上好好地相处,便再不会讨厌今上的亲近了。
顾婤说道:“皇上来了,就留下来歇会儿吧。”又对郡王说:“你领了圣旨,速速回吧。”忱鸯觉得,皇后姐姐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赶她走一般,她若不退下,恐惹人嫌,欲待退下时,则觉得把皇后一个人留下来,独自面对今上,实为不妥。
而皇上这时竟对郡王说:“你还不快滚!”
忱鸯还在发愣时,一个小侍女上前,小声说道:“郡王跟奴来。”小侍女领着郡王退出。忱鸯没得选择,跟小侍女就出去了,来到外面,不舍得回去,担心皇后,假装瞧苑里的景儿。
满园的桃花,门边的芍药,翠绿的垂柳,都十分漂亮。她到柳树底下歇了歇,大口地喘气,方才在屋里,她紧张地不敢呼吸。感觉掩在幂篱之下的脸,又红又热,身上残留着香气,是屋里焚香,便思量着,顾婤身上可有这样的香气?这般一想,她仔细嗅了嗅,袖口都有浅淡香气,她又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方想到,自己方才躲在顾婤背后,狠抓她后背,想到那样场景,又是脸红。方才她的行为有够荒唐的,而顾婤竟未有怪罪她。
正这样想的时候,小侍女说道:“郡王该回去了。”忱鸯知道此地不该久留,可是,她担心皇后。侍女又催道:“回吧郡王,这是皇后之令。”她知道,圣令不可违,遂不舍地挪动脚步。
待起身离开时,听见屋里传来争吵的声音,是从皇后的寝殿传来的,她停住脚步,视线紧盯着门首。忱鸯又听了听,确是吵架的声响,因见识了今上的暴怒,她很担心皇后,踱步就往寝殿门首去。被小侍女拦住说道:“郡王还是别去了。”忱鸯瞧着这侍女,心想,皇后被欺负了,她却不叫过去帮忙,看时,这小侍女低着头,只是叹气,她何尝不担心皇后,可又清楚,今上发起脾气来,谁也不能阻止,此时郡王过去,也帮不上忙,只会受到牵连。
再说寝殿里,皇上把顾婤搂……
再说寝殿里,皇上把顾婤搂着,他这么做,自然是因为瞧着顾婤的模样觉得欢喜。而顾婤,也难得没有拒绝,只是也没有迎合也就是了。寝殿里有众位妃嫔在,今上也不在意,只是把皇后搂着。顾婤这时想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自己身为皇后,拒绝皇上确是不妥,再个,则想到了梦境。
她想着梦里的画面,梦境里,今上朝她踱步过来,身影颀长,衣摆飘飘,屋里昏暗,灯光摇曳,衬得今上阴沉,今上在她跟前跪坐,用身影把她包裹住时,顾婤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