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见到郡王的样子,也没有跟郡王说话,可是顾婤感觉自己被郡王影响了,就连此时,都在想着郡王的事情,这是不对的,遂收回杂念,回过神时,眼神对上皇上的眼神。
今上阴鸷狠厉,眼神危险,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然而,她什么心思,自己都不清楚。听得今上在耳边蛊惑道:“皇后心里可有朕?”顾婤心里没有他,可她身为皇后,心里当然应当有皇上,便说道:“自然。”皇上在耳边说:“既然皇后心里有朕”皇上气息紊乱,甚是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既如此,朕宠幸你。”
不是的,顾婤心里有今上,但是不需要他的宠幸。今上如果再进一步亲近她的身子,顾婤觉得自己一定会跟他大吵一架,可她若此时拒绝,定会引得皇上误会,继而暴怒。
顾婤在内心劝服自己,告诉自己,皇上跟丞相之间的矛盾不能再加剧了,自己身为皇后,应该对今上进行劝诫,跟皇上好好相处。
这么想着,便也暂时忍耐了下来,不再拒绝,甚是学着,主动跟皇上相处,她缓缓地抬起手臂,伸手搂着皇上的腰,这样主动,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皇上身子一僵,心想皇后果然是会勾人的,便邪肆地说:“皇后深得朕心。”听得顾婤皱眉,她心里着实不想这么做的,因而,当今上的唇凑到她唇边时,顾婤狠狠地把他推开了,从榻上起身。
这样,彻底惹恼了姜乾,大手把她头发扯住,狠狠道:“你敢拒绝?谁准许你拒绝朕的!”顾婤只是冷淡的说:“你且放开我吧。”他向她狠狠地吼道:“朕是皇上,你得听朕的!”姜乾心内又恨又痛,烦躁益炽越盛,他暴怒地捏她下巴,她被迫仰着螓首,纤细粉颈撑起优美弧线,脆弱无力之模样,就像快要被他亲手折断的弱柳。这般更是叫他喜欢,便觉得拥有她也就是了,可是顾婤这个人是不容许勉强的,当她觉得不喜欢的时候,就一定要拒绝,于是就跟皇上吵了起来。
却说动静传到外面去,被侍女们听见,皆低着头。杜雀在门首,听见动静,心里想的只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怒了皇后,因为杜雀有一个好计策,使得丞相跟宗室联姻的阴谋不能得逞,而自己则还可以利用宗室除掉丞相,此时万不可打草惊蛇。
再说忱鸯,望着寝殿门口,听见今上破口辱骂皇后,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有快要捏碎了,这个昏君皇上着实可恨,她真想冲进屋。然而,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自己进去算不算失礼。
就在她感到为难的时候,身边……
就在她感到为难的时候,身边的小侍女说话了,若不是她开口,忱鸯就快忘记身边还有个人了。因为她个头有些低,再加上忱鸯身材修长,因而衬得她娇小。小侍女低着头,站在郡王身边,说道:“奴奴随您进去。”开口时,才发现她跟别的侍女不一样,声音软软诺诺的,像是江南的水,好像不是北周的人。忱鸯想说:“你带我进去。”因怕开口暴露声音,而只是“嗯”了一声。小侍女就只是听得郡王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满足。
小侍女领着郡王往门首去,忱鸯懂得礼仪,就算再着急,也不能莽撞,便规矩地跟在侍女后边,因为心里十分着急,便走得有些急了,跟她靠得也近。侍女感受到郡王的脚步声,感受到郡王走路时带起的风,感受到郡王走路时环佩锵然有声,只是听着这些,就脸红了,走路都紧张,感觉郡王靠得越来越近,更是心跳如擂鼓。此时,她只要放慢速度,或者郡王再快些,她就能够跟郡王靠得更近,可是,此时她哪有心情想这些。
只想着赶紧领着郡王往皇后寝殿里去,她加快脚步,没想到脚一软,争些的摔倒。郡王在后边,伸手朝她肩膀扶着,忱鸯想说没事吧,又不敢开口,就只是扶着她。忱鸯愧疚,感觉是自己脚步着急,使得小侍女着急,险些摔着。
郡王的手按在自己的肩头,侍女愣住,忱鸯见她不走,以为有事,斟酌再三,决定开口。抿了抿唇,缓缓地开口道:“可有事?”小侍女愣了足有一时,一句话没说,踱步径往前跑去,忱鸯不知她为何这样反应,看她没事,自己也就放心,跟在后边,继续往皇后寝殿去。
这时,今上气势汹汹地往门外来,原来是被皇后扰了兴致,他又跟往常那样,怒气发泄一番,直到皇后冷的跟木头一般,使得姜乾发怒也没有兴致,暴怒而回。
忱鸯狠狠地盯着皇上,小侍女扯了扯郡王的衣角,说道:“郡王,咱们进去了。”忱鸯这才收回视线,赶紧往皇后寝殿去。
进得寝殿来,屋里只有侍女。领头的侍女织梦说道:“你们都出去。”侍女们就都悄声的退下了,忱鸯站在原地不肯离开,织梦说道:“郡王请回。”说罢,搂着顾婤回内室。
织梦在内室给皇后梳妆,且劝慰且哭,“皇上暴怒,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皇后却很冷淡,也不知是天生的性子冷,还是习惯了,对织梦说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累了,想歇会儿,你也歇会儿吧,不会有事的。”
织梦便一边扶着她往床榻去,一边说道:“郡王在外面候着了。”顾婤说道:“就跟郡王说,这里没事了,速速回府,向阿爹交差。”织梦说道:“郡王若想走,早就走了,等到现在?怕是担心您的。”
可能是的,顾婤也是能够感受到郡王对自己的担心,她只是想不明白,郡王为何担心她,虽说两人情分上属手足,实则二人根本没有见过面,当是未有一丝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