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慎皱着眉说道:“这次人都到齐了。”她打算向老夫人提及丞相事务繁忙,需二?郡王协助主事,因说:“丞相最近忙不过来,须得个帮手在身边协助主事,都说上阵父子兵,府里子女皆年幼,只有?窓儿?最合适。”朝廷的局势,老夫人很清楚,却?如窦慎所言。老夫人沉思着,这时容氏对老夫人小声说道:“窦慎因一己之私,放孽子出来祸害人,说什么协助丞相做事,三儿?子不行?如何偏要这个孽种出来做事?”老夫人微微点头,对窦慎说道:“你言之有?理,我只担心?二?郡王久不出门,怕做不得事情。”窦慎又对老夫人说:“随着齐国孽种之死,当年的谶语已?破,今日举办家?宴,就是为庆贺窓儿?重见天?日。眼下,宗室藩王们已?进京,倘若与皇上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家,却?不比那虚无?缥缈的谶语可怕?”
老夫人听了,脸色凝重。窦慎继续说道:“必须让郡王与乾锦翁主速速进宫,丞相自有?妙计对付宗室,倘若耽搁了,诸藩王杀进来丞相府,若到那时,才真是家族之祸了。”老夫人说道:“二郡王既是为咱们家做事,我岂有?反对的理由,只是,郡王从不出门,他肯进宫协助掔儿?做事不肯,你却须问清楚他的意思。”
“进宫协助你阿爹做事。”窦慎对二郡王说道。忱鸯哪里有?心?情思索这些,她只想找准时机,解释清楚自己不是郡王。见二?郡王沉默不语,窦慎吼道:“我问你话了!你可肯协助你爹做事?”
三郡王顾隽说道:“娘别?生气,郡王才肯出门,应当慢慢适应。”窦慎说道:“你别?替你二?哥说话。”又对二?郡王吼道:“我且问你,你可肯为你阿爹做事!”老夫人只是摇头,说道:“窦慎,你休得为难他了,且让他回自己的厢房吧。”一旁的容氏一脸得意。
这般正合忱鸯之意,因而沉默,气得窦慎威胁道:“若擅敢拒绝,我断你饭食,仗你五十?,定用尽办法,直到你服从为止,咱们家?的儿?女,不能有?废物。”
忱鸯心?中满是无?奈,甚至想此刻坦白自己并非郡王是否还来得及。容氏趁机上前嘲笑,起身往郡王跟前来,嘲笑道:“这个二?郡王,见人都不敢,终日以帷帽遮脸,夫人还妄想他进宫协助丞相主事,简直痴人说梦。”
窦慎被容氏的一番话给激怒,看见郡王戴幂篱,大吼道:“谁让你戴幂篱了,扯下来!”忱鸯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此时她又冒充了郡王,再不敢扯开幂篱。
她担心?身份暴露而抬手搴幂篱,引得容氏大笑,弟弟妹妹们也都低声地议论?。忱鸯觉得难堪,攥紧了幂篱,低着头。听得容氏冷嗤道:“见不得人的东西?。”
郡王沉默不语,已?惹得窦慎不悦,又见郡王戴幂篱,窦慎心?内越发烦,怒道:“孽种已?死,你往后可以出门见人了,往后不准戴幂篱!”言毕,愤然抬手,把?幂篱扯下。
忱鸯大惊,恐怕被认出自己不是郡王,幂篱扯开,忱鸯的脸展现在众人跟前,众人皆惊诧。
年未弱冠,妙年玉貌,瘦窄脸儿?,肌肤洁白,长眉高鼻,薄唇皓齿,容止都美,风姿妩媚,且温润且风流。锦绣衣袍,玉冠绾发,翩翩公子哥儿?的风度。
引得满座惊诧,窦慎亦是惊讶,老夫人也是眼睛一亮,只有?仆妇容氏,满脸嫉恨。郡王的几个弟兄,看见郡王生得好看,而不是谣传的那般,说二?郡王是个怪物。大家?都一起过来,叫郡王二?哥。窦慎很是欣慰,忱鸯则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不是郡王,怎好承受人家?一句一句的二?哥。忱鸯原来还担心?自己被认出不是郡王,眼下看来,大家?都不知郡王真正长相,把?她认作郡王了。年幼的小女儿?顾陵,瞧见二?哥的样子,越加欢喜,又撒娇地叫着:“阿兄阿兄。”容氏拦住,气急败坏道:“五姑娘休得乱叫,怕染了晦气。”又说:“你有?三个阿兄还不够,如何叫孽种阿兄。”忱鸯看在眼里,不明白郡王跟容氏之间有?什么仇恨,容氏竟如此恨郡王,更奇怪的是,容氏很关?心?顾隽顾陵他们几个,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顾陵把容氏……
顾陵把容氏推开,跑到二哥跟前,伸开双臂,想要搂抱阿兄,忱鸯就打算将其推开,这?时,容氏跑过来,把顾陵搂住,对二郡王吼道:“孽种,滚远些,不准你伤害她!”这?仆妇容氏又把另外?三位郡王搂住,就像阿娘保护自己的儿子,然后向老夫人诉苦道:“今日家?宴,您甚么人都往屋里?领,也不怕带来晦气,昨晚,府里?遭刺客,想必是谶语应验了。”听仆妇容氏的意?思,二郡王会给?府邸带来晦气,昨夜府里?遭遇刺客,也是郡王带来的灾祸,今日宴会有郡王在,容氏认为会给?其余孩子带来晦气,因而劝老夫人赶郡王出去。
看老夫人态度,偏袒仆妇容氏,把容氏搂住,对窦慎说道:“你也真是的,忽然让他来一起吃饭,孩子们都在,也不怕吓着孩子们。”
这?个容氏着实可恨,窦慎轻蔑一笑,讽刺道:“哟,我当谁在说话,原来是你个没脸皮的,你言怕郡王连累孩子们,你却不必怕,那谶语是说,将会有女主给?家?族带来灾祸,这?个“女主”诞生?在顾氏家?族的亲族当中,将来会给?家?族带来祸,倘若不是顾氏家?族之人,便也不会受到牵连,就比如说这?外?戚,再比如府邸的丫鬟,以及丫鬟生?的孽种,这?些人若谈论“女主”之祸,便是杞人忧天,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