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无不尖叫,纷纷议论,“这是什么人?胆敢行?刺皇上!”宁王大喊:“你是谁,胆敢弑君!”任由?宗亲们大喊,忱鸯毫不在乎,把箭瞄准皇上,皇上吓得逃窜,其箭则追随之,皇上竟把妃嫔挡在自?己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噹的一声?,箭飞射而出,从皇上头顶掠过,击落发冠。众人无不尖叫,看时,只见皇上跌坐地上,大哭大叫,妃嫔上前搀扶起来,待皇上惊醒过来,不停地摸脑袋,直呼,“我头颅尚在,头颅尚在。”
宁王对二郡王大呼道:“你敢弑君!”二郡王说:“还没弑,逃了不是。”宁王怒道:“你把皇上的冠击落,乃僭越行?为。”忱鸯轻笑地说:“方才只是射其冠,用以警告你们,胆敢对皇后不敬者,死!”话音落,抬手狠狠扼住杜雀的脖颈,直待顾掔喝道:“住手!”忱鸯这才松开杜雀。宁王又对丞相愤愤道:“丞相纵容儿子弑君,把我周室宗亲置于何地,来人,拿下顾掔。”侍卫们上前,顾掔的暗卫也霎时涌过来,把宗亲们围住。宁王怒道:“你想干什么,想弑君不成?”顾掔道:“我担心藩王作乱,我这是保护皇上。”两人相持半晌,宁王扬言,“你等着?,待我郊外军队进宫,勤王护驾。”
却说宴会结束后,五王就?回各自?府邸了。郑异向顾掔提议,“咱们须尽快动手,否则,待他们与?郊外兵马联络,五王联起手就?地造反,就?不好办了。”顾掔已派兵马,把他们府邸围住,不错,是困住他们了,现在问题是,五王闭门?不出,你就?是想刺杀他们,都没有机会,除非你硬闯,可是,五王到底是宗亲,这么明目张胆诛杀人家,恐会民心不服。顾掔尝试过鸿门?宴这招,亲自?上门?布置鸿门?宴的那种,人家五王托病不出。时间拖得越是久,情况对顾掔就?越是不利。为今,仅有一计,便是借乾锦翁主探望宁王之名,使宁王开门?迎客,顾掔则在门?口埋下埋伏,到时候,便言宁王加害郡王,以这个罪名,使宁王下狱。问郑异计策如何?郑异为谨慎说道:“恕我直言,这件事需要交给一个稳妥之人,一个值得信任之人,郡王久不出门?,未知?其心,再说,倘若被翁主知?晓,就?不妙了,”顾掔思量片刻,说道:“说得对,由?谁人来做”郑异说:“皇后管理后宫,由?她陪郡王夫妇探望宁王,最?合适不过,而且,皇后值得信任。”这端的是个好计策,只是,此事需快,否则,待宁王识破次计,悄悄给女儿传信,不准其来府探望,就?不妙了。顾掔遂进宫,见皇后。
长雨纷纷,落到浅浅的水洼里,皇后寝殿外,跪着?一个人。李妩玄直直地跪在绵绵长雨之中,雨水顺着?发丝流淌,打湿了衣衫,凉意丝丝,却是冷得渗入骨髓。今日在狩猎场上,二郡王跟李妩玄行?为乖张,意图弑君,引起诸臣的恐慌,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顾掔罚李妩玄在皇宫里跪着?。只因?是她率先挑起事端,射出一箭,把杜雀的箭击落。顾婤听闻此事,心疼不已,急下阶,至妩玄跟前,满是关切地说:“表妹快起来。”李妩玄却一动不动,她心中想着?,这般若是能够减少杜雀对她的恨就?好了。看见表姐过来,她微微皱眉,冷冷道:“表姐何事?”顾婤伸手便要亲自?扶她起来,那李妩玄却像是遇到敌人似的,往后退了退,把顾婤躲开。
顾婤看着?她,雨水把她衣衫淋湿,雨水顺着?脸庞滑落,顾婤的思绪回到几年前,那时妩玄年幼,还会因?为找不到表姐而哇哇大哭,表姐便把她抱着?。
而此刻,妩玄却躲着……
而此刻,妩玄却躲着她,终究是生疏了吗?长雨绵绵,透着凉意,这又让顾婤霎时间想到几年?前,表妹瑟瑟发?抖地躺在雪地里,冻得几乎没有了意识。她再不忍心让妩玄冻着了,将手按住她肩头,把她扶着,说道:“你?起来。”
这时,忱鸯就在一旁,瞧见顾婤这么担心这个妩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妩玄被罚是因为放箭这件事,而这件事是忱鸯做的,因而就想上前承认。尤其是看那?妩玄,不管顾婤姐姐如何恳求,就是不肯起来,便?心想,这个妩玄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故意气顾婤姐姐不是?”
“妩玄,你?要急坏我的?”妩玄跪在雨里,兀自不肯起身,顾婤抓着她的手臂,满是心疼地说。下这么大雨,若继续淋着,只怕淋坏了。这几日原就颇有还寒之意,又下着雨,着实冷得厉害,若叫表妹受了冻,定然想到小时候那?件事。
顾婤姐姐心疼地把妩玄搂着,妩玄原是想拒绝的,可她真的冷,她一冷,就会想到几年?前躺在雪地里那?件事,痛苦的回忆也袭来。她一时不察,竟被表姐拉扯着进屋。
屋内温暖,表姐的怀抱很是温柔,妩玄一时都觉得,几年?前那?个大雪天,将几乎冻死的她,抱在怀抱的那?个人,就是表姐了,感觉像是表姐,但?她很清楚,那?时那?个人不可能是表姐。那?时她慢慢醒来之后,在身边陪伴她的是杜雀,而表姐则在跟太子玩闹。
表姐的怀抱很温暖,但?是想到那?件事,她心寒,因而推开表姐,低着头,表情看起来黯然,顾婤一时觉得,眼前之李妩玄,不再是小时候的表妹,一开始见到表妹,顾婤只当是几年?没见,疏远了,现在看来,却不是的,表妹似乎有心事。
顾婤便?想,莫不是因为那?件事,使得表妹至今都心里有阴霾。顾婤心生怜悯,就想伸手把表妹搂着,表妹仍是后退躲开,顾婤惊诧表妹的抗拒,就算几年?没见,也不至于疏远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