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景楼心里都有数。
只是他不满纪兰舟将性命看得如此轻贱,竟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
景楼定定地注视着纪兰舟的双眼:“那你不怕我看走眼一箭射死你?”
“不会的,”纪兰舟倾身上前蹭了蹭景楼的鼻尖,“就算化成灰我的阿擎也能将我筛出来。”
“胡闹。”
景楼低骂一声。
纪兰舟还想再闹,却突然被面前的人用头顶抵住了胸口。
“往后万万不可再做这样的事了,”景楼的闷声传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景楼坚强隐忍,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何时用这般委屈的语气说过话。
纪兰舟登时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彼时他只自己清楚计划周全定能脱险,却忘了身在墨城的景楼并不知晓他心中的盘算;他只想到要让景楼平安留在墨城,却忘了景楼日日忧心如何能安稳。
上辈子凭一己之力打拼事业的纪影帝,有什么黑料都是自己出面和狗仔硬刚,有什么争议都会澄清、回应。
本以为这次同样能全身而退,却忘了他不再是单打独斗。
纪兰舟以为景楼会怨恨他,然而他太小瞧了自己的正君。
景楼气的从来都不是他不辞而别,而是气他只身涉险。
而今纪兰舟终于尝到了有人惦记的滋味,却明白的太晚,太迟,惹人家伤心落泪了。
纪兰舟跪在景楼面前,自下而上捧住景楼的脸:“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与你分开了。”
望川坡一事告一段落。
纪兰舟和景楼敢在午饭前回到了墨城。
两人同乘一匹马,腻腻歪歪的模样让城楼上下所有将士瞧了个遍。
景楼面无表情,但耳朵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纪兰舟则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理所当然地环着景楼的腰朝出城迎接的平远侯招手。
平远侯一愣,当即停在原地不知做何回应。
雍王真乃奇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居然能做得这般大大方方。
景楼也是昏了头,竟由着雍王来。
这对小夫夫实在是……
实在是……
“唉。”
平远侯叹了口气,挥鞭上前。
他停在景楼的马前,翻身落地拱手道:“臣有罪,未能拦住景楼放他出城了。”
纪兰舟哪儿敢让岳父大人给自己鞠躬,手忙脚乱地爬下马扶起平远侯:“侯爷严重了,昨日正君已经教训过我了,是我该向您请罪才是。”
平远侯无奈地笑笑。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哪儿有正君敢教训家主的道理,也就雍王能说得出口。
“小儿任性胡为险些坏了王爷的大计,臣代他认错。”
“正君深明大义武功盖世,都是侯爷教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