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图端起咖啡深吸一口散的涩香,在兴登堡皱眉的注视下抿了小口,笑道“我其实也不爱喝咖啡。”
魅魔看着男人将恶心的“泥水”咽入腹中,粉唇下银牙紧咬,不禁起了一身疙瘩“你为何要迫自己喝不喜欢的饮品?”
这时,一位高挑活泼的螺甸紫长少女小跑着来到鸿图身后,亲昵搂住他的脖子“honey~说好了今夜会过来,我现在就去家里等你啦~不要让我等太晚哦。”
鸿图亲昵的和少女蹭了蹭脸“我怎么会舍得食言呢,吃完饭就来,洗完澡后穿那件衣服吧?”
“当然,反正honey就喜欢那种可爱又性感的感觉吧~这位是?”
兴登堡半阖的瑞凤眸飘过去,看到少女明媚的俏颜,神情稍微认真了一些“我是铁血所属舰船兴登堡。”
“原来是今天的新朋友,我是指挥官的青梅竹马,白鹰所属舰船新泽西,很高兴认识你~”新泽西侧过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在鸿图的脸上深深的种了枚草莓,不过少女凝视了一番,来到鸿图左侧又种了一枚,才满意道,“那我先走咯。”
在鸿图被灌输的记忆中新泽西是他以前在白鹰阵营的特别军事学院认识的,她当时作为交流学生也报修了指挥课程,很多舰船也会担任指挥官这个职位,比如武藏,镇海,所以并不奇怪,新泽西和他相识的时间确实比其他舰船更早,要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能算错。
目送走新泽西,鸿图转头对兴登堡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晚饭喝咖啡的原因。”
“??”兴登堡微微侧头,看着她略显迷惑的表情,显然没理解鸿图想要表达的意思。
‘呃……这都没听懂?太…单纯了点吧?’鸿图大跌眼镜,不过他不准备解释,有些事说太开就没意思了。
……
我的名字叫……好吧,我没有名字,不过虽然我没有名字,但我有身份,我是兴登堡的舰装,作为自律型舰装,我拥有一定智慧,可以自主作战。
在我有意识以来,我便跟随兴登堡作战,有一说一,作为主人的武器嫌弃她不太好,但她有些习惯属实让我难蚌,她总是命令我去折磨那些高级塞壬单位,非常喜欢欣赏那些塞壬或痛苦或惨叫的模样,甚至有时候会命令我将她们咬碎吞咽下去。
厚…礼…蟹,拜托!
吃这种东西真的很恶心啊,我很想反问她我的鳞片给你你吃不吃?
可惜问不得,最终还是吃了,味道跟吃了屎一样,比塞壬战舰的味道差太多了。
主人做这些行为不是因为恨,只是因为喜欢,她眼神中流露的是愉悦和好奇,我怀疑她不只是对塞壬,对人类也是可以毫不犹豫下手的,在不会有麻烦的后果的情况下。
主人总是被调岗到各个舰队,她需要他人的生命精华才能维持我和她自己的战斗力,死在她手上的人类貌似也有几十个了。
她并非不想和同僚们好好相处,只是她作为恶魔的天性没办法改变,再加上她强势的性格,所以我并不奇怪主人被其他人类讨厌和排挤。
有时候主人的内心也很矛盾,失望自己的扭曲,失望他人的不理解,但她不知道的是我理解她,作为她的舰装,她经历的一切,只有我知道,只有我懂,那是令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歧视、寂寞、排斥,然而面对这些她并不孤单,因为我永远在她身边,永不背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主人相当开心,她在当前舰队待的很愉快,那指挥官还蛮有能力的,指挥主人一直在打胜仗,主人对他很满意,他也很喜欢主人,没错,我能明显观察到那是喜欢,即使是我这样的杀戮机械储存少的可怜的生活资料里也能分析出他的心思。
‘可怜的人……’我忽然觉得这个指挥官实在是可怜的很。
我与主人心意相通,知道她是一位多么扭曲的恶魔,主人……主人是从来不会爱任何一个人的……他是在自讨苦吃了。
“你不要命了吗?”主人微微冷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不能为其他人的生命负责,但我可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指挥官流露出温情,“以后只吸我的吧,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傻子”她笑着,神态淡漠,但我感觉到主人的心很不平静,远没有往日淡定,和施虐时的情绪波动也非常不一样,“你会没命的,你还是继续指使我带来更多的胜利吧,对自己好一些。”
没有回答。忽然,他伸出了手,轻轻牵起主人的手,我很惊讶,主人居然没有拒绝。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第一次感应不到她内心的想法,然而这一次,我却清清楚楚看见了向来冷漠的主人刹间变了脸色——似乎有血的颜色染上了她的双颊。
后来,后来主人吸取了他的生命精华,再后来,吸取了几次之后,不出意外,他扛不住,死了。
开心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主人还是离开了那支舰队。
这一次我出现在了海面上,奇怪的是海上没有敌军,一片湛蓝,只有我在海面上滑翔,主人坐在我的脑袋上。
忽然,有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我身上,湿而温热——是血或燃油吗?我习惯性地想。
错了。
那不是血或燃油,我才知道,主人所能给予我的,除了血和燃油以外一样潮湿而温热的,还有……泪。
我又一次感知不到主人的想法了,但这次我想我明白原因了,主人大抵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位死去的指挥官了吧。
我不会流泪,因为我只是一介武装,无血,无泪,亦无惧,无法理解那些出逻辑算法的感情,所以我感知不到喜欢、爱是什么感觉。
我不希望主人难过,我习惯她在战场上操控我大杀四方,自信,骄傲,狂放的样子,相当有魅力,如果不让我去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更好了,而不是现在的脆弱无助。
我想安慰她,然而我做不到,因为我不会说话,只会杀戮,杀戮机械是不需要说话的,我的语音系统只能支持播放出一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惊悚咆哮。
“我不需要归处!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哭泣,没有人再能伤我分毫!”
主人如是说道,之后她再也没有流过泪,她夺走了不知其数塞壬的生命,我的动力系统里则载满了人类的鲜血,不知何时开始,我又有点怀念泪的触感了,虽然只有一次,但有些特别。
铁血将主人外派到碧蓝航线,我明白与其说是外派,不如说是流放,主人去了之后十有八九是再也不会被接回铁血了。
主人表现的相当坦然,也对,杀塞壬在哪里不是杀,铁血已经没有主人留恋的地方了。
主人见到了新的指挥官,当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我一如既往地听见了人们压抑的惊呼,继而沉默,码头的气氛忽然间凝结,大部分人看向主人的目光戒备中带着嫌恶,想不到主人的威名已经传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我不禁有些得意。
那新指挥官搓揉着主人的手,主人眼里有讽刺的光,我感到有些好笑,新指挥官难道不知主人的恐怖?
竟将她当成寻常女人看待。
我的想法和主人一样,且看这色胆包天的指挥官能蹦跳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