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他如何了?”
李闻歌走至他身旁,看向草垛上衣衫脏污不堪,人又陷入昏睡的封离,“路上流的血太多了,我险些怕他血尽而亡。”
“眼下是脱离险关了吗?”
“差不多了,再灌下两碗固身的汤药,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梦留掩下眸中的疑虑,对身旁的李闻歌低声道,“你随我来。”
“怎么了?”
梦留站在药箱旁,锁着眉头,压着嗓音,“你可有发觉封公子此人,是否有不合常理之处?”
李闻歌闻言挑了挑眉,“比如?”
“比如他有不似凡人的可疑之处,或者……有些常人无法做到之事,他可以做到。”
她回过头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薄薄一层干草堆上的人,耸肩道,“这我倒是没有发现。他要是有什么好本事,还能斗不过山中野狼?也就不至于被伤成这样了。”
“但……”
梦留一面配着要,一面也不免有朝那人投去一眼,“方才为他看伤势时,我竟发觉他的创口处有愈合之象。”
“伤口过大止不住血,血流如注难以凝结,常人是根本做不到自撕裂处愈合的。除非他身有异能,或是……此人非人。”
“是吗?”李闻歌的面色半信半疑,“可能他真是身有异能呢……”
啧,这家伙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自己兜着。他倒好,在这儿不省人事,害得她连瞎话都不知道该如何编了。
再者,梦留堂堂医仙,在医人这一面,他说不对劲就是不对劲,压根没有反驳的余地。
还好他们灵霄阁术业有专攻,梦留如今还只是对医术颇有造诣罢了。若是对上今日羽昇元正那两个天上来客,封离这身份只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对了,”梦留仔细将李闻歌也上下打量一番,“看来三百年闭关,你是下了真功夫,不是光躲清闲了。”
“与神仙对上,还当真连皮都没掉一层就能回来。”言罢,他又正了神色,“当年一事已经过去了数百年,还是紧咬着你不放,你就打算……”
“这样一直边打边躲着?”
“那又能怎么办呢?”李闻歌无奈笑笑,摇了摇头,“尊者还有明路可指吗?”
“只凭你这一把剑,想要彻底摆脱他们,怕是有些困难了。”他眼底漫上担忧之色,“以我之见,不若还是……”
他看向李闻歌,见她的脸上笑意全无,只留漠然神色。想起从前她也是这般倔强性子,遂叹了口气,“……罢了。”
李闻歌抬头望了望漆黑不见五指的天色,转头回到了镜池睡着的草床旁,缓缓蹲坐了下来。
“恩人……”
“我在,你好好休息。”李闻歌拍了拍他的红毯,“今日多亏了你带路,否则想要从那两人的圈套中逃出来,要再废一番功夫了。”
“让你伤得这样重,实在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