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共秋的母亲名叫花宗红,在花共秋出生後就开了一家公司,专门为权贵拉拢关系。外面的人叫她花掮客,很受大人物的赏识,到底是负责联系的中间人地位不高,这些年她四处钻营终于搭上了大佬的船,可是大佬太低调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问题来,没想到今日倒让孟欣故发现了几人的关系。
“易君灼在S市多年谋划,这次也是他负责公园的项目,栖息地産的项目公示後,我也让人分析过,栖息地産的策划案还说得过去,易君灼在其中不像谋私。”严喻安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的资料,无法将花共秋拉入这些错杂的关系网里。
那是从小乖顺,长大了贴心的小妹妹。
孟欣故的手指在几份资料间游移,“易君灼与栖息地産间有一条线帮他们链接,这两个不需要见面,就能把这一切安排妥当,其中拉媒说纤的会是谁?”
严喻安一琢磨,便拎起了一份资料放在两人之间,他抽身出来凝视一阵,默默闭上双眼,再睁开便是一片冰凉,“我和这个阿姨接触少,妈妈也不让我去参加她的宴会,要是平时我妈也不屑搭理她,可小秋毕竟是她的女儿,为了这一层关系,妈妈对她也有几分面子情。”
日久见人心,两人刚接触的时候顾封椒还不知道她的秉性,可时间一长那人就露出了马脚,对花宗红暗地操纵的事情她有所感觉,慢慢地就疏远了,可因着花共秋,她又不好是撕破脸,只得不尴不尬的相处着。
“那你知道她们是什麽时候生恶的吗?”孟欣故道。
严喻安努力回忆,“六年前,S市还有一家攀爬的新贵,当家人姓叶,我爸和他家的关系很好,花宗红和他家也走得近,可没有想到叶叔叔家因一次投资就败落,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那时大家就商量着拉叶家一把,没想到叶叔叔很决绝,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服毒自尽,自那以後,妈妈就和花宗红疏离了。”
“或许那时已经发现了花宗红在做手脚,只是生意场上更多的是合作,她也只能看破不说破。”严喻安无奈道。
见孟欣故不说话,严喻安继续道:“可这一切和小秋有什麽关系?她一毕业就到严氏工作,她不喜欢回她妈妈那里,逢年过节都来我家,我也没有听说她在那些权贵间露过面。”
孟欣故站累了,懒懒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无力地吐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麽能从易君灼的身上察觉他与花共秋的因果,在那之前我可从不知易君灼。”
严喻安敛下眼眸,倏然一片阴影覆盖在心头,一男一女之间的因果还能是什麽。
“那她是自愿的吗?”严喻安的问戛然而止,那时他的小妹妹,自小一起长大,她的秉性他如何不知。
可这一切就更难办了,花共秋的性子难搞,要是不公平,她是要闹的,断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能让她把这一切都忍下来那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让她不得不这麽做。
她在水深火热中,并且不敢求救,有些东西她想要带到坟墓里。
窗外一片惊雷劈过,炸得人心惊,孟欣故的心也跟着慌乱起来。他一阵烦躁,里面的谜团太复杂,让他一时理不清,这是他的私活又不能去问崔珏,处处受限。
突然孟欣故的眼前有些恍惚,有东西呼之欲出,他不可自控地说道:“我送给他的那颗珠子被黑气围绕,一定要找到她,不然她会犯下大错。”
严喻安弹跳而起,立马拨了电话,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後,着急道:“我们快去特威酒店。”
花共秋特意打扮过,穿了一身黑衣连裙,纤细嫩白的脚上蹬着一双有名的红底高跟,婀娜多姿,推开鎏金的旋转门,水晶吊顶倾泻而下的暖光熏得人昏昏欲醉,她按了电梯直上十五楼,手里的房卡散发白玉兰香,她的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干净纯洁的白玉兰,怎麽能出现在这里,那些人配呀。
她站在1509的客房前,高跟狠狠地嵌入地毯,非要踩出一点名堂才肯罢休的样子,她待了一会儿取出房卡,鲜红的蔻丹一晃,在刺耳的开门声中,她的手被用力地握住。
她一惊,房卡坠地,绝望也跟着蔓延。
她颤抖着嘴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哥……严哥……你怎麽来了!”
门也在此时打开,严喻安看过去,勾起一抹笑,不辨悲喜。
易君灼道:“你是?”
“我是她的哥哥,这孩子不懂事贸贸然来打扰您,我是来带她回去的,要是有叨扰的地方过两日我亲自到您的府上去赔罪。”严喻安道。
易君灼似笑非笑,来回打量两人,只觉有趣,他目送两人离去的身影,心底默默念着。
天台的风正好,能吹吹不清醒的脑子,可见她被吹得瑟瑟发抖,严喻安把准备好的大衣给她穿上。
花共秋不敢开口,怯生生地沉默着,严喻安低声道:“杀人可是重罪,你这样动手,他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天台的暗处走出一个孟欣故,花共秋心知一切都瞒不住了。
她失魂落魄到极致,几年的紧绷与掩藏让她的精神几乎崩溃,今日本就是孤注一掷,她已经顾不得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