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姐姐旅游时带回来的东西,他们是如何预判孟婆的转世会去哪里买东西,这不合常理。
孟欣故道:“你们怀疑游商就是酆都大帝?”
林姑姑摇摇头,她倒是不清楚这一点,毕竟机密的事情不可能让她处理。“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现在能翻了我们吧。”
在孟欣故的首肯下,严喻安从外面的水井里取了一泓清水,让她喝下,在她的动作下脖颈处的皮一直往下掉,看起来恶心极了,严喻安强忍着生理上的反胃,差点吐出来。
林姑姑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几乎用气音道:“有了他的掩护,那个人可以安全的轮回,你是要保护那个人还是保护他。”
严喻安起身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格外冰凉。
泰山府君为何不亲自出马,要如此诡秘而曲折的安排,一边安抚地府,让他们无暇注意到人间的景象已经大变,一边又在人间稳步地推进他的计划,把当时的酆都大帝也算了进去,可为什麽是那个时节的献州,偏偏是他与游商见面之後,而他记忆里的游商,只有一层细密的纱。
严喻安把外面简单地收拾了,一进房间就看到他站在微弱的光影里,沉思着低头,鼻影浅浅地落在唇线上,思极苦恼处,唇无意识的轻抿,连唇珠也紧绷着。
严喻安把房间里东倒西歪的椅子,凳子归位,顺手把脏乱的被子扔出去,换了自己的进来。
孟欣故惊愕道:“你怎麽把被子换了。”刚刚想得入迷,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话出口才闭嘴。
严喻安倏尔一笑,“你能受得了这脏东西?”
毫无疑问,一想到那张床村民碰过,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打定主意不要碰一点,今晚可以一直站着不睡,反正对鬼来说一切都是体验。
“我的床笠,我的被子,还有今晚陪睡的我,你确定不来好好地睡一觉?”严喻安指着自己今天忙活的成果。
“哦!”孟欣故轻声答应,心里猛地一跳,刚刚他什麽也没有看见,简直是罪过。
严喻安看着他,嘴角一勾,不拆穿心虚的小情人。
“我烧了水,你好好洗洗,一会儿陪我睡一觉。”严喻安笑起来明媚阳光,落在孟欣故心底英俊又迷人。
孟欣故嘟囔着,“鬼也不缺觉,是你要人哄睡。”
严喻安留了一耳朵,轻咬着嘴角,不要吭声让某人恼羞成怒。
孟欣故从浴室里出来,额头的碎发乖顺地贴着,水汽留在脸上,一呼一吸间最为明显,脸颊难得泛着红润。严喻安握着毛巾跟着他在房间里晃悠终于逮到机会给他擦拭,拎着他挪到了床沿,空气里是两个人的味道,让他们头皮放松。
“范无救呢?”一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严喻安捋着他的发,“他说先回地府和他们商量,然後再和他们一起来,让你好好地休息,不要过分忧虑。”
最後两句话分明就是他自己加的,孟欣故默默。
严喻安扯了湿透的帕子,认真地捧着他的脸凑近道:“你还记得你睡一个整觉是什麽时候吗?”
这家夥不好好地盯着就肆意得很,早把之前的暗伤忘得一干二净,他又不是鬼只能站在人的视角去判断他肯定就是没有把自己的内伤放在心上。
孟欣故嫌姿势别扭,啪的一声拍他的手开,下一刻安抚情绪似的倒在了他的胸膛里,听着沉稳坚定的心跳声,接着疲惫开始慢慢地消散。
孟欣故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着打了几次哈欠,压不住的困倦,忙起来不觉得,歇下来才累得慌。
心累。
许是被体温煨暖了,他脑洞大开,问了是个人都会问的问题。
“我要是死了你打算怎麽办?”
明显这个问题不该鬼问出来。
後背传递出一阵抖动,以他在外打拼的多年经验来看,不是高兴的反应。
孟欣故承受着背後传来的压迫,悄悄地吞了口水,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应,只是不敢再看他眼睛盯着一处虚无。
他们似乎经常因为这件事争吵,哪怕不争吵,也会陷入沉默与冷战,可孟欣故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