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挂了电话,脸色沉沉,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站了起来。
乌锐骤然被打断,胸膛还随着呼吸缓慢起伏,“怎麽了?”
林霁瞪了他一眼。
乌锐简直摸不到头脑,再加上亲近完,他脸色红润,看着完全是只刚运动完的小猫咪。
就是有些呆。
林霁眼中的乌锐总是带着一层可爱的滤镜,他被乌锐迷得有些想微笑,可想想刚才那个电话,不由得又生气起来,用力打了几下乌锐的大腿。
乌锐看他炸毛,笑了一声,双臂张开,放松地靠在床头,“到底怎麽了。”
林霁欲言又止,心中窝火,却又觉得实在好笑,叹了口气,“幼儿园找家长。”
乌锐也没想到是这事儿,脑袋歪过去,笑了一阵。
林霁直接给了他胳膊一拳,“你笑个屁。”
“因为什麽啊?”乌锐揉揉肩膀,被找家长,崽崽才上幼儿园啊,幼儿园就开始找家长吗?太新奇了。
林霁叹了一口气,“考试,考得不好。”
乌锐惊讶,“幼儿园也考试?”
“现在跟咱们小时候都不一样了,”林霁道,随後,他崩溃地邦邦砸乌锐,“丢人啊——”
乌锐接住他的拳头,憋笑,“幼儿园还能考什麽?考玩沙子吗?”
“数学,”林霁不理解,像每个恨铁不成钢的家长一样,“很简单的啊,就数数,写数字,比大小之类的,啊——老师打电话过来,说鸡蛋糕考了六分,芝麻糕更可气,才只考了两分。”
林霁比了个数字二。
看起来更像比耶。
乌锐被逗笑了,他屈起那条好腿,让林霁躺靠着他。
林霁仰天长啸,“丢人啊。”
乌锐不理解,“这还好吧,又没有考零分。”
林霁猛地擡起头,他从小学习就没让林朗操心过的!实在不能理解学渣的世界,“你还考过零分?”
乌锐坦然,“那倒没有,我考过8分,化学。”
林霁翻了个白眼,“你也没比你儿子好多少。”
乌锐摆手不认账,“你儿子。”
“你儿子,”林霁拍手一算,更觉得全怪乌锐了,“8分的爹生8分的儿子,还想赖呢,全随了你们笨猫的基因了。”
他们一顿斗嘴,假装崽崽真的有他们俩其中任何一个的基因似的,但这麽一说,又好像借由崽崽,两个人血脉相连,是彼此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了。乌锐第一次品到为人父母的滋味,感觉和林霁更加亲近。
乌锐笑了半天,安慰林霁道:“小猫学数学慢太正常了,现在他们才这麽一丁点大,以後就会了啊,查数而已,没听说哪个小猫不会数数的。”
“真的都会查数吗,”林霁长叹一声,“但愿吧,我也希望他们以後不是文盲猫。”
乌锐拽过他的手,安抚地拍拍,“我陪你去幼儿园?先推我进去挨骂,等老师消气了你再进去。”
林霁臊眉耷拉眼的,蔫蔫道,“不用,老师没生气,就是跟我聊聊。”
乌锐道,“她也怕你回家之後着急吧。”
林霁不悦,“我有那麽鸡娃吗。”
乌锐揉了揉他的眉心。
林霁想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给乌锐掖掖被角,释怀道:“算了,小猫咪嘛,慢慢长就好了。”
乌锐看着他,眼中蓄满了笑意。
林霁点点他的额头,彻底没脾气了,“笑什麽笑啊。你个笨猫。”
林霁低声道,“肯定是因为这两天我们在医院,都没怎麽带着他们两个学习,等出院之後你可要好好辅导他们,知道吗?我找你来可不是吃白饭的,光吃饭不干活,小心我开除你。”
他故作刻薄地拍拍乌锐的脸。
乌锐偏头咬住他的手指,在虎牙上磨磨,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凑近,低声道,“我晚上伺候你,白天还得伺候你儿子,还真把我当牲口用啊。”
林霁捏了捏他,“人家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你挤的是什麽东西。”
乌锐坦然道,“我也会很辛苦地挤啊,你不是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林霁低头直笑,“算了吧,一把年纪,再给你又干回医院,到时候又来我们腺体科,我可就要在科室内流芳千古了。”
又一把年纪,乌锐盯着他,恨不得立刻证明一下自己还青春正盛,他眼神越来越暗,林霁屏住呼吸,本能警惕地要掰开他的手。
“看在咱们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哥哥给你个忠告,”乌锐嘴角挑了挑,轻轻拍了两把林霁的後腰,“少给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