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为什麽?”
乌锐梗住,他看见林霁的眼眶瞬间红了,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乌锐连忙在他哭出来之前,把他揽过来,抱在怀里,像是对待一颗带有裂纹的珍珠。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没有在你身边,你受了这麽多苦,我都不在。"乌锐颤声道。
他这话说得含糊。听成是乌锐对他说得当然可以,但是如果换成薛四狸也不违和。
乌锐想,既然他对乌锐过敏,那他什麽都不问了,就用薛四狸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也好。
林霁拍拍他的肩膀,擡起头,给他擦擦眼角,心中郁闷一扫而空,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点想笑,低声道:“别哭了。”
乌锐睫毛湿着,看着好看极了。
林霁想要摸,却被乌锐一把攥住手指。
乌锐道:“你还有什麽想问我的吗?”
林霁想了想,摇摇头。
他什麽都知道了,没什麽好问的。
反倒是乌锐不知道的比较多,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林霁,不知道崽崽是怎麽回事。
既然乌锐都不着急确定,他有什麽好说的。
“我也没有。”林霁故意说道。
乌锐盯着他,林霁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很丧气伤心,这会儿就哄好了,甚至这两天身上一直隐隐笼罩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可乌锐总觉得他没憋什麽好事儿。
算了,让他蔫坏吧。
看他能折腾出来什麽。
林霁擦擦鼻子,心情好了不少,终于想起来了乌锐胳膊上的伤,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他伤口上的血又渗出来一片,这家夥也不知道疼。
“来这边。”林霁扯了一下乌锐的袖子,走到吧台,脚轻轻一勾,扯出椅子。
药箱在旁边的柜架上,触手可及。
乌锐坐下,林霁捏着他的手腕,放在桌子上,皱着眉看着他的袖子。
血色已经洇了出来。
刚刚在路上草草包扎的纱布扭成一团,这会儿拆开,免不了会扯到伤口。
芝麻糕有点怕血,但不好意思说,只得蹑手蹑脚地顺着林霁的胳膊爬下来,嗖嗖嗖地跑到藤编小窝里,怕怕地盘成一只贝果,匆匆忙忙地还踩了鸡蛋糕一脚。
两只小猫缩在一起唧唧叫了半天,但是没人搭理他们两个,于是两个叫了一会儿就不叫了,好奇地从小窝里探出两只脑袋,猫猫祟祟地看着乌锐的伤口。
纱布一拆开,一股血腥味先扑鼻过来,随之是血液中混杂的浓郁信息素。
乌锐无辜地擡头,对着林霁冷冷的脸,眨了眨眼睛。
林霁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勾引,只得瞪了他一眼。
乌锐让流箭蹭了几下,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还没有到需要缝针的地步。
林霁拎着他的胳膊,细细检查了半天,终于觉得只用简单消毒包扎就可以,虚惊一场。轻哼了一声,故意戏弄他,清理伤口的动作重了些。
乌锐好像根本不觉得疼似的,只是低头看着林霁脑袋上的发旋。
林霁正在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他做的很细致,神情认真,眉头紧皱,嘴巴都跟着用力。
看着有点可爱。
乌锐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肩膀,林霁那边冲完伤口,已经换成了碘伏棉签,一点一点地给伤口消毒,蹭得皮肤有些痒痒的。
像是舌头在舔。
乌锐深呼吸,试图收回信息素,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离得太近了。
随着林霁的呼吸,乌锐的头发甚至都在微微颤动。
呼吸有点热。
艾草味道依旧是有些苦,可是一点清心静气的效果都没有。
乌锐叹了口气,左手假作整理头发,实际上是用力按了按後颈红肿的腺体。
“笔记本里面的内容是什麽?”林霁低声说。
乌锐都没反应过来,“什麽?”
林霁得逞地笑了笑,报复成功似的。
乌锐突然发现,在这麽近距离的地方听的话,林霁声音很磁,听起来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让人心底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