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兮正愣着神,随意就从他身边走过了。
苏瑾找来帕子给随意擦手,随意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擡。
他总是这样,他本是不喜欢说话的,这也是随意跟他们熟络了之後自兮才发现的。
平日里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浪荡模样。
其实他更喜欢自己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自从开始自己赚钱後,随意才体验到了活着的乐趣。
他觉得算账真的是这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了,每一笔钱都是自己的,买来的东西也是自己的。
随意把他们当家人,是因为约夏和自己都是他用命拼来的,他们几个就是自己的。
除此之外,都不属于自己。
这时,约夏从街上回来,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手上还拿着封信。
信纸上画的小鱼吸引了随意的注意。
自兮记得随意同他讲过,林卿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用这条鱼吓唬他的。
果不其然,约夏转头就把信放在随意的桌上,还冲苏瑾扬了扬下巴:“你们这小叔叔够偏心的啊。”
苏瑾对此毫不在意,默默翻着医书。
而随意显然也没想着受这份偏心,但那信纸大摇大摆的勾引着自己,实在是没心思干别的事,做了一翻心理斗争後还是拆开了。
当年自兮胆子小,心知愧对于随意,所以距离感很强。
可到现在,有关随意的一切,自兮都敢理所当然的翻看了。
他默默的凑了过去,随意偏头看向他,温柔一笑,甚至把书信往他的方向偏了偏。
上面写着:
成神了免不了要上天议事,能避则避,离那些人远点。且先不说那些对立势力,光是忠于今愿的就够你受了,这一路会很难,长点心眼。
一股脑的注意事项呼在随意脸上,照随意的性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但纸上的小鱼游到了一边,让随意注意到背面的字:
不告而别生气了吧,事态紧急又等不到你只能先行离开,若是气不过可以来边界骂我,别再给憋坏了。
这带着若有若无邀请意味文字让随意有些不知所措,好似全然没有发生过什麽让人尴尬的事情。
自兮眨了眨眼,又默默离开了。
约夏靠在桌边,朝自兮扬了扬下巴:“诶,小孩儿,这个点儿了,还不睡去。”
自兮摇了摇头,不太适应约夏对自己这个态度。
随意把信小心的收在盒子里,嘴上还嘟囔着:“我哪儿生气了?”
自兮看着他,忍不住歪头笑了起来。
以千年後的灵魂回过头来看曾经的他,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这时候的随意还是很可爱的,少年气很足,认为自己本事很大,也会犯小脾气。
相比之下,未来的随意会更有魅力些,行为举止上是让人安心的悠然自得。
当然,单论受了委屈什麽也不说这点上,未来的随意会叫人头疼很多。
自兮深吸了一口气,由着自己的小性子,拽了拽随意的衣袖:“哥哥……我一个人不敢睡……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