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木勺轻轻戳了戳软嫩的布丁,丝毫不敢抬眸,有些怕去看他那双过分深邃的眼睛。
像带引力的浓雾林间,只瞧一眼,一秒,便深陷其中,再难自拔鞜樰證裡。
陈远峥视线扫过闻岁之紧抿的唇,唇角不禁轻挑,“今次过来确实是因为私事。”
抬指端着青花酒壶,给两个小瓷杯添满,酒哗声像涓流淅淅流进她的心脏。
他淡笑着重复,“是挺紧要的私事。”
闻岁之略显仓皇地捏住杯壁,指节弯曲,将瓷杯握进掌心,似猜到下文走向那般寻到一个支撑,以免等下丑态百出。
陈远颈搁下细颈圆肚的酒壶,长指握着青瓷杯子徐徐转着,在木质桌面上摩擦出细微声响,高挺鼻梁下,薄唇很轻地抿着。
过了会儿,薄唇松开,唇角微掀,带着浅淡笑腔。
“系同你食饭。”
听到这话,闻岁之如同受惊小猫般抬起颈,仓促间同抬眸瞧着她的陈远峥目光相撞,像猝然闯入茂密深林般,她怔怔望着,视线久未移动。
她手指微抖了下,杯内清酒轻轻荡漾,险些溢出杯口。
发丝垂遮的双颊慢慢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微微发着烫,连耳根都冒起一阵热意,闻岁之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颊是不是真的很红,张皇且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想抬手试一下脸颊温度,却又心虚会欲盖弥彰。
她搭在桌沿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指甲泛白。
陈远峥将闻岁之的局促,以及慌乱的小动作收入眼中,下意识抬手微扯了下齐整的领带结,很轻地舒了一口气。
再开口时,语气淡然带笑,与往常无异。
“不是说要请我食饭,想要赖账吗?”
“没有!”闻岁之急声反驳,下一秒又懊恼咬舌,眉心几不可察地微拢了下,她放低音量重复了一遍,“没想赖账。”
如鼓般的心跳声压过她的音量,有一瞬甚至不确定刚才是否讲话了。
那些职场上迅速冷静,切换沉稳皮相的技巧在此刻,在陈远峥面前彻底失效,百无一用。
她捏起酒杯将酒液饮尽,试图利用冷酒稳住心神。
陈远峥也端起瓷杯一饮而尽,月盈则亏,趁势收篷地转移话题,“下个月尾兆辉同bri的合作会官宣,月中会有几场会,需要你到office来,patrick会提前同你的工作室联系。”
闻岁之抿了下湿润唇面,“好。”
她微抬起眼皮,视线在陈远峥脸上扫过一秒,浓眉舒展,长睫半垂,薄唇平直,表情同他讲话的语气那般平静。
好像那三两句话只落入她的心里,砸碎薄冰,在湖中搅起波澜。
有那么一瞬,闻岁之心里浮起短暂的,类似失落的情绪,但还未等有所察觉,在她腿侧睡着的宝珠醒了过来,抬着毛茸前爪,浅粉肉垫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