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教堂内灯火摇曳,众修士围绕尸身祷告。四周摆满白烛,吴神父手持圣经,口中诵经不断。
祷告声持续不断,突然间,地上尸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接着,眼皮颤动,缓缓睁开。
九叔立于道场中央,香火缭绕,坛前一盏莲花灯缓缓转动。他指尖疾出,口中暴喝:“定!”
灯影一顿,却未见效。
教堂内,那具尸体毫无动静被制住的迹象。此人死于西洋僵尸之口,体内已染异种尸气,寻常符法难以奏效。
尸体开始躁动,四肢抽搐,关节发出咔咔声响。四周修士察觉异常,神情紧绷。吴神父喉头滚动,想起九叔早前警示——三煞位破,必见横死。如今言犹在耳,祸事已临。
更令人胆寒的是,尸体皮肤泛青,指甲暴长,显露出即将化为僵尸的征兆。
道场中,九叔双指并拢,频频点向法台。莲花灯逐渐胀大,仿佛吸尽四周灵气。待其圆满如鼓,他猛然挥臂,低喝:“去!”
灯笼腾空而起,穿破夜色,直奔教堂方向而去。
教堂内骤然狂风大作,烛火摇曳欲灭。众修士跪地诵经,声音颤抖,祈求神明驱散邪祟。
风不止,异变陡生。
尸体双眼骤睁,瞳孔漆黑无光,嘴角裂开,两根尖锐獠牙刺破唇肉。紧接着,头颅如陀螺般逆旋一百八十度,颈项扭曲如绳,口中传出非人的冷笑。
吴神父高举十字架,颤声祷告。可那尸体竟离地腾空,猛然扑来,一张口,喷出一口浓绿腐液。
腥臭扑鼻,液体溅落地面,冒起白烟。
数名修士避之不及,脸上沾染绿液,皮肉瞬间灼烂,痛得哀嚎不止。
危急之际,窗外轰然炸响,玻璃四碎。那盏莲花灯冲入室内,如流星撞向尸体。
“砰!”一声闷响,尸体被狠狠压回棺中,四肢僵直,獠牙缩回,一时不得动弹。
众人见状,纷纷欢呼,以为神迹显现。
吴神父喘息未定,缓步上前,将圣经与十字架覆于尸身之上,低声呢喃:“主啊,请护我等平安。”
……
深夜,万籁俱寂。
九叔换上黑衣,腰挂符袋,正欲出门。
张玄起夜,推门而出,忽见黑影掠过,心头一紧,以为盗贼入院,抄起木棍便要动手。幸亏目光敏锐,认出是九叔,急忙收势。
“林道长,你这身行头,是要去哪儿?”张玄低声问。
“尸首已被镇住,但若不尽早焚化,明日必定成僵。”九叔语气平静。
“你是要去烧那具尸体?”张玄皱眉,“教堂归教会管,你擅自行动,被人发现,保安队不会讲情面的。他们未必领你这份情,你又何苦涉险?”
“任由邪祟肆意妄为,违背了修行者的本分。”九叔低声说道,即便对方态度冷淡,他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看其命丧尸口。
“贫僧愿与林道长同行。”张玄站了出来。
“好,即刻动身。法海大师,是否需要换装?”九叔侧目问道。
“不必。”张玄摆了摆头。他从不习惯遮头盖脸,只要不被当场制住,哪怕被人瞧清面目,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他。
夜色掩护下,两人悄然潜入教堂。烛火微明,却不见人影值守。他们径直来到停尸处,张玄伸手掀开覆盖的白布,目光一凝——尸体已然尸变,若非九叔早施镇压之术,这具僵尸早已破棺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