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泽从来没有强迫过她,这一点明锦还是很感谢他的,这个人不算禽兽。
圈里这种事太多了,以至于高翎看她从酒店里出来后,一点都没有惊讶,反而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从此以后,手里就没有接过房卡了,两个人的云雨大都在仲泽家里,他很大方地给她分享任何一样东西,除了自己的身体外,还有资源,甚至是寻常生活的钱。
明锦放下小猫,仲泽已经通知了佣人,准备了不少养猫的东西,甚至还有逗猫的小玩具。
回路无聊,明锦随口问高翎,“姐,你当初怎么做了这一行啊?”
“偶然的机会。”
想来自己也是个幼稚的,不听话的“孩子”。
她哀哀的回忆,自己没有在仲泽或是高翎面前闹过什么脾气,因为没人看。
所以就回家,一个人偷偷关进房里,拿着合同乱摔,有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想干了,看看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违约金,那么长的一串数字,汉字大写同样那么长的一行。
她就是红半辈子,赚半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的钱。
“姐,你觉得我很适合这一行吗?”
高翎睨了她一眼,“都在这个圈里混了,早就不分什么适不适合,只要你对自己够狠,谁撕不下一块肉?”
手机震动,居然是许简程的消息。
他说,今天谢谢你的咖啡,下次我来请。
她想起,今天见许简程身上的汗实在是太多,正好她带了冰咖啡来,那一杯她没喝,直接给他了。
他出汗实在狼狈,甚至不好意思接那杯咖啡。
明锦回复他没关系,一杯咖啡而已。
她随手找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抬头,后视镜映着自己彩色的笑脸。
城市霓虹四散,这是她与许简程第一次在工作之外的联系。
回复信息还能笑出来,高翎想不出第二个人,“是仲泽?”
明锦关了手机,“不是。”
回到酒店,还没换衣服,高翎就敲了她的门,要带她去参加饭局,就当是开机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了。
她把脸上的妆洗的干干净净,换上宽大的衣服,门口高翎一见她的衣服差点笑出来。
“不好看吗?”
她亲眼见高翎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几秒都没答话,笑与无奈混合在一起。
饭局在离酒店几百米的地方,明锦去的有些晚,一进门,乌泱泱的一圈人围在桌边,除了演员导演一类,还有好些她不认识的。
高翎立马陪上笑,拉着明锦往桌边靠,高翎混迹圈里这些年认识不少人,拉着她一个个的介绍,姓赵的,姓李的,姓孙的,少说都有四五十岁,整个饭局也就演员们是年轻的。
明锦弯腰,挤出笑容来,站在这些“老头儿”身后,刺鼻的烟味熏得她喉咙痒。
“不是新人啦!大家伙赏个好,叫小姑娘再享受两年新人好命,”高翎说完这些套话,在明锦身后拍了一下。
酒杯已经递到嘴边,她接下来,一群人盯着明锦的嘴,都说小孩才能豁出去,他们好奇小孩能豁到什么程度。
一杯酒下去,火辣辣的流过了嗓子,明锦被辣的眼角红。
可是下一杯酒立刻来了。
明锦握着沉甸甸的杯子有点犹豫,喉咙里的刺痛感逐渐消失,她仰起头,一口口咽下透明的酒液。
房间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活动的脖子,女孩子或许在心疼,但是那群老头可不会。
两杯酒下去,明锦胃里便微微胀,她现在的胃小的几乎吃不了太多东西,也许是长期喝水充饥的原因。
老头们倒是兴奋,你一杯我一杯的往前递,明锦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脸上挂着已经僵硬的笑,眼里涌着湿漉漉的眼泪。
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酒,为什么那么辣,围着一圈几个人,明锦喝得眼前模糊,还是不能离开,老头们指了座位,明锦便坐下。
许简程远远看着她。
脑袋晕乎乎的,这种酒上劲也快,她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人与物,唯独天上亮闪闪的灯。
高翎捏着她胳膊,微微痛感拉回些理智,明锦一口咬在自己舌头上,强忍着嘴里的血腥味,看向桌子对面。
酒杯服务员端着酒杯往明锦这边走,高翎摁着服务员的手——
“我说,总不能一直拿着我家的姑娘开刀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姑娘可是空着肚子,饿了一下午,大家大方点,酒分分喝了呗。我家大明星明天还得继续拍戏,脸可别肿了。”
像是一团火压在胃里,灼着里面的肉,桌上没有任何水和果汁,全都是酒,金色的,红色的,无色的。
甚至连空气也是烟酒的味道,桌面的食物没人碰,饭局本身也与“饭”没有多少关系。
酒精上了脑,一轮下来,桌上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碰了酒。
这么一轮一轮喝下去也没有意思,一个大肚子的老头拿起看着空空的酒瓶,握着瓶身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