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江锦浩冷漠地打断孟谦。
孟谦正一头雾水呢,就看见江锦浩从他正前方的车里下来了。两人离的并不远,所以孟谦就干脆在原地等着江锦浩过来。
“锦哥,加班辛苦了,我来给你送饭了。”
江锦浩并没有回应孟谦,他一下子把孟谦抱起,走到车边把孟谦塞进车里。
孟谦看着江锦浩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知道他生气了。事实上,孟谦知道自己这么做江锦浩一定会生气,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之前想着慢慢来,可是江锦浩一直可以和他保持距离,孟谦怕再慢两个人就彻底断联系了。他深知是自己对不起江锦浩,但是他没有办法失去江锦浩。如果能让江锦浩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孟谦做什么都愿意。但是当务之急,是平息江锦浩的怒火。
“锦哥,我”
“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孟谦本来以为江锦浩会责怪他乱跑,没想到江锦浩居然问起他的伤来。
“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没想到会摔得这么严重。”
江锦浩的教训虽迟但到:“你如果再到处乱跑会更严重。”
孟谦有些委屈:“谁让你答应了来看我却不来。”
江锦浩被孟谦说得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我这不是在加班吗?而且我都请护工照顾你了,又不是没管你。”
说实话,孟谦是不信江锦浩在加班的,但是他确实也是在江锦浩公司楼下碰到了江锦浩,并没有证据可以戳穿江锦浩的谎言。
坦白
护工在病房里焦急地等待,他好不容易才接到一个大单,雇主也很大放给了不少钱,结果刚上班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人给丢了。要是人找不到或者人出事了,雇主告到老板那里,自己就等着被开除吧!
当看见江锦浩推着孟谦回来的时候,护工如临大赦,赶紧帮着江锦浩把孟谦扶到了床上。他没见过江锦浩,只是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凝重,所以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江锦浩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孟谦好好谈一谈了,所以他转头对护工说:“你今天就先回去把,这里我来照顾就行。”
护工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没想到江锦浩在他转身之后说了一句:“明天上午七点来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护工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大好,连忙转身道谢:“好好好,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护工关门离开之后,江锦浩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孟谦。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此时二人都闭口不言,空气中散发着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闻。
孟谦被江锦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不敢直视主人的眼睛,但又想窥探主人现在的情绪,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撇一眼,又撇一眼。最终,孟谦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觉得江锦浩沉默的目光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凌迟,所以只能抢先认错。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都诚恳认错了江锦浩总不能还会对他怎么样吧?
于是孟谦探过身去抓住江锦浩的双手,可怜巴巴地望着江锦浩说:“锦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孟谦原以为江锦浩会把手缩回去,但是令他惊喜的是,江锦浩并没有那么做。
江锦浩只是移动不动看着孟谦,然后平静地说:“孟谦,我们聊聊吧。”
江锦浩过于沉静的声音在孟谦的耳中好似一声惊雷,他赶紧正襟危坐,静静地等待来自江锦浩的审判。
江锦浩叹了口气说:“孟谦,我之前跟你说我不想和你重新开始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差距太大了,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让我想逃避你的是你对我的调查。我看了你对我的调查资料,非常详细,我相信你也能从中看到那场事故。那场事故对我而言代价太大了,我失去了我的父亲,被迫放弃了我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自己和母亲的身体也受到了创伤。我经过很长时间,做了很多的努力才让那场事故对我的影响不那么大,才让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你把我小心翼翼埋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挖了出来,把我最痛苦的伤疤揭开。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父亲的,沈霁也给我说过,你当初接近我也并不是因为想取代我的位置,这些我都信。我相信你当初选择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喜欢我,也相信你调查我并不是想害我。但是孟谦,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现在就是想再次忘记那场伤痛,但是我看见你就会把那件事又想起来,这感觉真的很痛苦。所以孟谦,我恳求你放过我。”
一口气把心中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江锦浩觉得内心无比舒畅。孟谦静静地听着,随着江锦浩的诉说,孟谦感觉自己周围的氧气逐渐稀薄,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孟谦一直以为江锦浩不再接受自己是因为他怪自己没告知他的真实身份,怪自己暗地里调查他,他从来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孟谦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颤抖着声音发问:“你还爱我吗?”
江锦浩摇了摇头。
“是不爱了吗?”
“我不知道,或许和你在一起对于我来说是痛苦大于爱吧。”
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孟谦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他无力地往后仰去,后背靠在了床头。病房惨白的灯光照在孟谦菱角分明的脸上,他低垂着眼,睫毛垂落,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阴影。他低垂着头,双手也无力地放在病床上,这个动作显得他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