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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无声的靠近与心防的裂痕（第2页）

“……没有。”陆承晔顿了顿，补充道，“只是看你房间灯还亮着。”

说完这句，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闲事，转身便想离开。

“站住。”

霍展霆的声音自身後传来，不高，却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

陆承晔的脚步顿住，回过身。

霍展霆已经收回了落在牛奶上的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并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今天的论文，看完了？”

“看完了。”陆承晔回答。

“有什麽问题？”

陆承晔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考校功课，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思路，将刚才那篇论文中几个关于长期高匹配度信息素接触可能导致神经适应性改变，进而影响独立判断力的风险点，以及相关的伦理争议，清晰地阐述了出来。

霍展霆听着，敲击键盘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依旧看着屏幕，但侧脸的线条似乎比刚才柔和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风险确实存在。”等陆承晔说完，霍展霆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冷硬，“所以，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意志，比依赖本能更重要。”

这话像是对论文观点的总结，又像是一句意有所指的提醒。

陆承晔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电脑主机运行的轻微嗡鸣声。

霍展霆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继续工作，只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目光似乎落在屏幕的某个虚点上，显得有些深远。

陆承晔站在原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空气中那躁动不安的冷杉气息，似乎因为这番短暂的丶与紧张工作无关的对话，而稍微平和了一些。

他看着霍展霆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倦色，看着他放在桌面上丶因为长时间握笔或敲击键盘而指节微微泛白的手，心中那抹复杂的情绪再次涌动。

这个男人，强大如斯，却也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

而他，似乎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被动地接受保护和指引。

他也想……为他做点什麽。哪怕只是这样一杯微不足道的热牛奶。

“还有事？”霍展霆似乎察觉到了他停留的目光，转过头，再次看向他。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

陆承晔摇了摇头：“没有。您……早点休息。”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门合上的瞬间，他仿佛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丶几乎被空气吞没的叹息。

陆承晔靠在紧闭的门板上，擡手按住了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

门内，霍展霆的目光从紧闭的房门，缓缓移回到手边那杯依旧温热的牛奶上。他伸出手，指尖触碰着温热的杯壁，久久没有动作。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无人得见的丶复杂难明的波澜。

门外，陆承晔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属于书房内的丶带着烟草和冷杉气息的压抑，但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丶悄然滋生的决心。

那扇紧闭的心门，似乎被他这杯冒昧的丶带着试探意味的热牛奶，撬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而门内门外，两个灵魂，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丶却远比言语更撼动人心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