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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跳崖

秋季黑天总是快些，蜡烛燃尽，借着微弱的月光，周灵看向那里，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下。

她已经给那人换了药，思索片刻，周灵走到床边，小桌板上还有一对蜡烛不曾用过。

然而她还没点着，手腕猛地却被箍住。那人躺了有两天，没什么力气，周灵这才想起挣开，他又在下一瞬握上来，执着得很，惹得她微微皱眉。

他低低道：“你是何人？”

周灵索性就由他，另一只手不太熟练地燃了火。

火苗簇簇，细影频闪。那人嘴唇还有些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眼神却很犀利。

周灵静静看了他会，道：“两天前山脚下，我见你躺在那里不省人事，才将你带了回来。感觉好些了吗？”

萧衡扶额，有些头痛，记忆中的画面定格在那场暴雨，之后——他便昏过去了。

周灵见他不说，也不多问，从里屋拿了个食盒。

“只能找到这些，你若不嫌弃就吃吧。”

借着微弱的光，他看清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干瘪焦黄的葵花籽，表面粗糙，粘连不断的炒麦芽糖。

沉默了会，萧衡道：不必。”

周灵劝：“你身受重伤，什么都不吃不利恢复。”

然而萧衡还是道：“多谢，不必。”

周灵还想说什么，然而烛火依稀间，她瞧见萧衡微皱的眉头。

原来是嫌弃。

捡到他时他已经昏过去了，整整两日滴水未进，忧心他刚醒来急需补充体力，才拿了这些东西招待。虽卖相和味道差了些，但顶饱充饥也可以了，怎么能？

周灵深吸一口气，放下食盒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若是无事你明日便可走，不必告知我。”

“你…”萧衡猛地要站起，却因久躺，腿失了力气，顿时又瘫回去，同时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周灵一时心绪复杂，叹了口气，又给他拿了水来，脚步声伴着喀啷喀啷的异响。

“喝点水吧。”

是个茶壶，她又从边上拿了个杯子，熟练点茶，热气腾腾的茶水冒着缕缕细烟。

萧衡沉静，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警惕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悬在半空的水迟迟没人接，隔着杯子拿久了也烫手非常，周灵最后还是放了下来，瓷杯和木桌碰着清脆的响。

她也不悦：“普通人，没有目的，若要说，只是看你倒在那里，有些不忍。”

萧衡视线更为锐利：“我不需要。”

他声音有些大，扯着肩膀的伤处，登时竟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眉间露出压抑又痛苦的神色。

活该，周灵心里生出一丝厌恶。

这个，善恶不分，不识好歹，空有嗓门的东西。

她起身道：“你肩膀受了伤，我给你包扎过了，伤口有些深，不便多动，你歇息吧。我不会管你，你若想走，直接走便是。”

萧衡神色僵硬，也没回答，也不看她，神情紧绷。

一阵阵突兀的脚步声响起。

萧衡从窗边看，是一群士兵。

周灵看出他的疑虑，解释道：“巡逻队。”

萧衡喃喃：“竟然半夜还在巡逻。”

“不是，在找人。”

萧衡一愣：“找人？”

“不知道在找谁，你等他们走了再出去吧，他们随意拉人盘问，烦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