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说他们是至亲,然而两人长得却并不像。萧怀远拉弓的时候神色正义凛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些,以为萧衡真的是罪人一个;而萧衡,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己可能性命难保。
最终萧衡颔首:“不错。”
“所有人,船上的,跟在他身边的,都是?”
“都是。”
“……”
“为什么这么问?”
她的目光落向远处:“我爹娘去世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他们,都是一样的装扮。”
“我是郢城人,我知道你那时候在边境作战,与你无关。”
萧衡霍然起身,惊地烛火都颤抖,心也悬起来:“当真?”
周灵避过去不看他。
针落可闻,静的可怕。
说是谈,但演变成了揣摩心思的大战。
周灵沉静,沉稳,细心,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话到这里,他已经知道:周灵爹娘的死和萧怀远有关,是哪种有关,已经不用去猜了。
酸涩蔓延,萧衡感觉心脏在抽痛。
为什么会这样?
周灵:“听秦升和秦落说,至少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回去了。”
她斟酌着开口:“他们那日来过,就是再听说你在这,也要掂量些要不要回来的。然而他们怎么知道的你在哪里,你要注意。”
萧衡急了,直觉不对劲,想说什么却被周灵按下。
“你不用在意我说的话,我也并不是赶你走,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心急着要回去。”周灵一口气说完:“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们,秦升秦落再来这的时候,你不必和我说,直接走吧,带上黄玉良,至少送他一程。”
“我比不得你的那些重大使命和负担,但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些时日,你就不必记得了。”
大概就是个功过相消情分了了,他们之间就像刚来丰州时她投入水中的小石子,水面波澜着,它自顾自沉底。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周灵一锤定音。
萧衡才意识到谈话已经结束,急急忙忙起身欲拦,一条手臂横亘在二人之间,还剩些的影子中,他们两人的身体分别占据左右,静默之下是一条黑沉沉的鸿沟。
轻飘飘的影子轻飘飘地动,靠近蜡烛的那一侧脸颊被烧干了有些发红。
越烧越红,直到和火一样的鲜艳。
周灵目光落在萧衡伸出来的手上明明暗暗的伤疤,萧衡一顿,慌乱收回手。
萧衡右手的中指指歪得厉害,他帮着打扫茶馆的时候周灵发现的,应当是经常用手所致。
周灵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