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黄玉良答应得不情不愿。
他们这么一闲聊完,小柳儿便穿着新衣服从后面出来了。裁缝抱歉说另外件成衣尽早叫成衣铺拿走了得现做,然而红色一身确是正正好适合她的。
她的脸仍然有些红,穿着精美的衣服还有些不自在地绞手,大而圆的眼睛很亮,嘴唇抿起来一个浅浅的弧度。
非常适合她,像个小年画娃娃,周灵止不住地赞赏。
“我的眼光真不错是吧,小柳儿喜不喜欢?”黄玉良笑。
闻言她更低下头,垂下的手指慢慢研磨衣摆下缘的小花刺绣。
她的背篓仍旧落到黄玉良身上,虽然小柳儿极力反抗出着汗的时候穿新衣服回去,但黄玉良振振有词说这种时候就是就是要展示对新年的重视程度,最终她还是扭扭捏捏答应了。
黄玉良也扭扭捏捏走,一路上始终不肯卸下背篓。
于是送蝴蝶酥的任务也交给了小年画娃娃,小柳儿蹬蹬跑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把糖,全都递给周灵:“施伯伯和苏姨娘给的。”
周灵将她拉到眼前细细看,手掌贴上她的脸颊。她捡到小柳儿的时候她瘦瘦小小一个,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然而却将她吹到自己身边,一晃竟然过去一年。
周灵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笑道:“胖了。小柳儿嘟着嘴唇撒娇:“没有。”
“有。”周灵证明似的弹弹她的下巴,鼓出来一小块圆圆的肉,很是可爱。
小柳儿自知说不过她,干脆直接将脑袋埋在她怀里,不叫她看见脸,闷闷地说:“灵姐姐总是要逗我。”
而后趴在她耳边小小声说:“但是这样我也喜欢你。”
忌日
周灵说的留萧衡过年,意为等过这一月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捧着自己的良心当柴火烧掉他们所有的交情。她对萧衡的情感有些复杂,因为他才终于有机会知道凶手,那人却是他的至亲。
然而不知萧衡怎样理解的,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跟她说了,偶尔眼神交流打个照面,却又在下一瞬匆匆移开。
跟怕她似的。
这种时候她最不喜欢,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大可非黑即白,纯粹的爱和纯粹的恨如同水与火,然而萧衡莽莽撞撞地碰了两头的壁。
但要说要将萧衡要划分在哪一处?她也不知道了。大多数人站在中间,其实她根本不会费心多留意,来来去去如云,该怎样了第二日总之又是新的一日。
她在等,等过了这一阵他们都恢复原来的生活,等这样之后又继续她的安安稳稳。
但是那日黄玉良说萧衡,好像真在为这事伤心,明明跟他没关系。
……
这日卯时,天雾蒙蒙的黑,她和小柳儿已经收拾完毕。
今天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小柳儿带着白斗笠,背上布袋,布袋里面装着周灵准备的小手炉。
吱呀一声门开,萧衡迎面走来,带着隆冬腊月的寒气。他刚晨练回来,拧着的眉看到面前人是没来得及带上斗笠的周灵才舒展开,朝她点头致意,周灵便也看他一眼当做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