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力气极大,秦落都被制止地动弹不得,抬眼见着来人,破口大骂:“还有你,魏逊!”
他一甩手,魏逊便由着他甩下来,站到一边。
秦落越想越窝火:“你们一个二个都在太子殿下身边,什么都知道。那我呢?啊?那我呢?我跟着二殿下去南方一趟魂都要飞了,数不清说了多少谎话,甚至到最后我都不知道他知道什么我知道什么,谁考虑过我的感受?谁?”
秦升不看他,魏逊一言不发,这个人是不是所有的话都在小时候说完了,现在说一句话跟要他命似的。
秦落越想越不平:“好了,啊,现在事情都结束了可以算账了吧。谁没听陛下的话,魏逊就是你最好命了你知道吗?一直待在宫里都不用出去。我跟秦落好歹前期丰州和皇宫两头跑,那你呢?你别跟我说你被他差使什么的,谁没有自己的活要干,啊?就你辛苦了?我们刚打完仗回来不辛苦,你甚至知道这些都比我们早,有一个接受时间。我们呢?一回来就是太子殿下被逐出京城逃亡,我们一边躲避王爷一边联络,哇你甚至还有一个接触陛下的光明正大的身份,我真是越想越生气。”
“行了。”就是习惯了秦落的秦升这时候也忍不住道:“别说了,吵得我耳朵都疼,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谁不是拿命在做?”
“解决了,呵呵说到这个我又想揍你,你最后去哪了,还有你,魏逊,你跟着周灵,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吧?她不是生病了吗?”秦落问。
魏逊终于施舍般抬眼看向秦落,一个字一个吐出来道:“她,有决心。”
“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好好讲?”秦落抓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没生病。”秦升没好气道:“王爷知道她是谁,想把她关起来,但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了,太子殿下提前一步换下了她的梨花吊坠,这才是他一直要找的东西。我们之前想错了。”
“啊?”秦落不解:“他找这个做什么?他不谋反,不找布防图吗?”
“他没那个心。林将军和连赫都只是他污蔑太子殿下的工具,林将军发现了,魏逊赶过去,没来得及。”秦升摇头:“这个梨花吊坠,是他和那个人之间的定情之物,不过那个人不要,两份都在他手里。后来一份丢了,一份给了那个人,那个人把它送给周灵的爹妈,她的爹妈再给她,就这样。”
秦落瞠目结舌:“你为什么知道?还有这段,陛下没说啊。”
秦升再不想理他:“对,陛下没说,陛下骗了你也骗了我,因为陛下也没能把定情信物送出去,他怎么说?是不是魏逊,你知道的最早了。”
魏逊点头:“在王爷的书房里。”
秦落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问秦升:“那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黄玉良不是碰到周灵了吗,魏逊就跟太子殿下见上了,还打晕了本来要去给王爷送消息的那个。王爷送出去的能有差东西?先前我们想错了,那块玉的原料产自最严寒之地,做出来极为困难,但坚硬无比,几乎不惧任何武器,还有滋养人的功效。”
“另一块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丢?”
“谁知道,被谁偷走了也说不定。”
“”
另一边,周灵和红杏守了好几夜,萧衡才渐渐转醒。
本来是周灵在守的,她见到红杏也很意外,红杏却固执的要跟她在一起。
问起黄玉良,红杏道:“他其实来了,你们去勤政殿的时候他就在你后面,我也在你们后面,他还赶我走。”
“那他现在人呢?”周灵问。
“我本来劝他一块留下的,但他说他也要逃,我说我都回来了,他说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要逃。”
“逃到哪里?”
“不知道。”
红杏突然想起来,语气闷闷:“但是他受伤了。”
周灵一惊:“哪里?”
“手,他的手。”红杏吸了吸鼻子:“他的手指断了,多少根我不敢树,数不清。”
红杏靠在周灵怀里,自顾自问似的:“你说他为什么不留下来呢?我们都恨王爷,他死了,他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又伤心:“其实是我一开始误会他了,我愿意跟他道歉的。”
“想走的人是留不下来的,他没什么牵挂了。”周灵沉默良久,这样道。
黄玉良当真去追寻了他最想要的,不知是不是自由的自由。他最聪明了,黄玉良以前要把这个名头安在她身上,但他实际上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他孤零零地来到京城,又孤零零地走,她对他好像还如在丰州般不了解,不知道他到现在是否解脱。
她应当为他高兴的,并且如果黄玉良说,他在哪个地方都会有人被他的聪明才智吸引她也一定会举双手支持,静静听他眉飞色舞。这时候的黄玉良多高兴,他高兴起来就是很纯粹的,这次临走之前也这样吗?她应当为他高兴的,只是想着想着,她心里说不出的苦闷酸涩。
萧义景最该死,他害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她们这些,不管原来怎么样的通通被绑成了只对于他的共犯。他们的敌人到了最后才揭晓,光是将所有人拉倒一个绳子上就耗了不知道多少力气。绳子分两端,两端的人脚下都是万丈深渊,萧义景一个人牵着那么多人,他们偶尔分散偶尔凝聚,斗争到最后,不是所有人齐心协力,而是他们之间对抗的绳子,断了。
绳子断了,人也死了,他们那么用力,就好像是为了承受施力时候,怨恨时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