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想便能猜到罪魁祸首是谁,然而秋宴第一个念头却是:师弟的脸添了红痕怎麽反而生出几分凌虐的美。
秋时直直迎上她目光,她盯着他下巴看,只觉那点细痣在一衆红痕中越发显得可怜。
他盯着她眼睛看,发现师姐对着他的脸走神于是几不可微地笑了。
恍然间细痣好像跳动一瞬,秋宴猛地回神心中默念罪过。
“阿时,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她边说着边低头掏出储物袋翻找,半响後拿出一个碧色药瓶。
秋时一眼看出那是师父往年送给秋宴的新年礼,雪霜膏。
据说雪霜膏除疤效果极好,哪怕是陈年旧疤也能消得干干净净,擦一次可复原伤痕,多擦几次则能让人肌肤变得细嫩光滑。
这东西以前便千金难求,现在更是有价无市,他这点红痕只怕不过一刻钟便会自动消散,哪里用得着雪霜膏。
男子眼底的雀跃消退,就在同一年,师父送给他的新年礼是一只罕见的灵鹤,师姐不记得。
秋宴拧开瓶盖把药膏递过去,“阿时,我记得师父曾说这个药膏极好,你擦这个吧,可以消脸上的红痕。”
秋时弯下腰仰起脸,“可以请师姐帮我擦吗?我看不见脸上的痕迹在哪儿。”
“也是。”
秋宴俯身,指腹沾上晶莹的药膏,小心仔细地在秋时脸上涂抹开。
最後一道红痕在眼睛下方,秋宴的手抚过那处时,秋时的眼睛就不住眨动,长长的睫毛轻扫过手心,痒痒的。
她食指沾药膏,其馀手指生怕碰到男子别处所以全都张开外翘。
一只修长的手放大在秋时眼前,远看还好,近看就会发现细密的茧布满手掌。
虎口的茧最多最厚,那一处的颜色比整只手要深上几分,十分显眼。
秋时只觉喉中哽涩,在反应过来之前抓住了脸上的手。
“怎麽了阿时,我弄疼你了吗?”
秋宴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摇头,长睫也在秋宴手心横蹭。
“没有,我看见药膏还是满的,这麽好的药膏,师姐为什麽从来不用?”
顺着男子如有实质的目光,秋宴瞧了眼自己满手的茧。
“我用不上。”
“怎麽会用不上?”
秋宴抹完最後的药膏收回手,笑着道,
“我每日都要练剑,外出历练也多,即便是用了药膏好上一时,後面也会再长的。而且手太光滑反而不好使剑,现在这样更好。”
她把药膏盖好,直接递给秋时,“这药膏好像很好,我又着实用不上,放在我这里倒是浪费,不如送给阿时吧。”
“为什麽?”
可秋时盯着她眸光闪动,其内情绪暗涌,他语气冷硬不知为何好像生了气。
药膏涂好,他没有立即起身,抓着秋宴的手仰头看她。
秋宴盯着他唇下那颗随着红唇张动轻晃的细痣,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不怪她总会被吸引视线。
恍惚中她听到秋时问,“师姐为什麽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