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铮斩钉截铁道:"李代桃僵,眼下只得如此。"
入宫的队伍缓缓前行,两侧侍卫手握刀柄,神情肃穆。为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名面容阴鸷的太监,正是内侍监总管张巡。
此人面皮惨白如纸,皱纹间夹着几分阴冷。他一双狭长的眼睛似毒蛇森然可怖,但凡被他视线扫过之人,无不脊背凉,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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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咱家仔细着点!"
他尖细的嗓音阴恻恻地响起,"若是惊扰了衡王殿下和王妃娘娘,你们一个个的,都得下地狱见阎王去!"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低头后退,无人敢抬眼直视。
队伍即将转入下一条街,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掀起马车的帘角。侍卫们肃然前行,对此毫无察觉,唯有隐在人群中的檀夭,看到车架一瞬间的细微晃动。
马车驶入朱红大门,衡王府的仆从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侍卫架走,转眼间一个不剩。随即,一队身着素色宫装的宫女无声围拢在马车两侧。
车驾最终停在一座冷清的宫苑前,檐角高翘,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张巡眯着眼,尖声朝车内道:"寒鸩宫到了,殿下、王妃,请下车罢。"
萧铮顶着燕澈的皮囊,学着衡王的姿态,慢条斯理地掀帘而下。宫门上悬挂的匾额,"寒鸩"二字笔锋如刀,阴毒之意昭然若揭。
燕颐真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给燕澈安排的住处,连名字都恨不得咒他早死。
云水秋假扮的姜珂紧随其后,纤纤素手,搭在萧铮臂上。
张巡在二人脸上梭巡,片刻后躬身道:"这几日,殿下与王妃便在此处歇息,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这些宫人。"
萧铮出燕澈的声线,淡淡道:"有劳张大人了。"
张巡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行了一礼,带着侍卫扬长而去。转眼间,宫门前只剩下一群低眉顺眼的宫女。
两人踏入殿内,吩咐宫女们收拾物件、洒扫宫室。距离他们入宫尚不足一个时辰,张巡带着御医再度返回。
云水秋微微侧眸,打量那御医。此人面容沉稳,周身隐有灵力流转,是个金丹期修士。不过他跟前的两人,一个分神,一个化神后期,对付一个金丹绰绰有余。
御医上前行礼,恭敬道:"微臣奉旨为衡王殿下请脉。"
萧铮神色淡淡,伸出手腕。
御医搭指诊脉,张巡站在屏风外,神识分毫不漏地监视着内里动静。
片刻后,御医收回手,垂禀道:"殿下脉象平稳,胎息稳固,约莫再有一月便可临盆。只是近日需多加静养,切莫劳神。"
御医收拾药箱告退,张巡亦随之离去。萧铮放下衣袖,眸色沉沉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眉间凝着一丝冷意。
"放心,"云水秋按了按他的肩,"我在他身上留了神识,若有异动,自会知晓。"
萧铮眉头却未舒展,低声道:"那个张巡也是修道之人。"
"是,出窍中期。你若在他面前动用灵力,必会被他察觉。"
萧铮轻叹一声,"眼下只能静观其变了。仙阶大会那边,拍卖场已经在往禹州城押送修士了,对方特意选在除夕夜动手,分明是要调虎离山。如今我们被困宫中,行动受限,只能靠檀夭、封野他们周旋了。"
"入宫未必是坏事。"
云水秋看着他道:"至少方便我再探漪兰殿,顺便,也能帮姜珂找找她义母的下落。"
萧铮突然抬眸,"你的事……还没告诉他们?"
云水秋走近他,指尖轻轻抚过他微蹙的眉间,轻叹:"何必呢,平白让他们担心。"
"上次若不是你师父被魔气所伤,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怎么,连我也要瞒着?"
萧铮不悦地抓住她的手腕,"我们可是——"
"嘘。"云水秋捂住他的唇,温热掌心贴着他微凉的唇瓣。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宫女端着茶点正往这边来。
萧铮偏头躲开她的手,云水秋讪讪地退到一旁。
转眼间二十多日过去,宫中出奇地平静。燕澈临盆之期将近,整个寒鸩宫的气氛日渐紧绷。
这期间,封野日夜研习陆今白留下的玉简,终于参透了玄奥的"千机变"阵法,并将破解之法暗中传给云水秋。
与此同时,拍卖场的一千多名修士已尽数被关入禹州城地牢,只待除夕之夜。届时,归一教教主将在信徒之中凭宝物挑选"有缘者",赐予他们"升仙"的机会。
然而凡人苦苦哀求的机缘,实则是千名修士的灵根。
这一切的背后,皆是他们的皇帝在暗中操纵。
为保燕澈能顺利生产,太医院每日都会送来一碗安胎药。萧铮必须当着太医的面将药一饮而尽,对方才会退下。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萧铮面色如常,直到太医离开,他整张脸瞬间铁青。
云水秋早有准备,一颗蜜糖塞进他嘴里,甜意在舌尖化开,顷刻冲淡了满口苦涩。
"难喝死了,"萧铮咬着糖,声音闷闷的,"这药里还掺了锁灵散,燕颐是怕燕澈那点微末灵力,能从这固若金汤的皇宫逃走不成?"
云水秋眸光一沉,指尖搭上他的脉门。
"锁灵散会压制你的修为,这几日,你尽量别动用灵力。"
窗外,暮色渐沉,将寒鸩宫的影子拉得老长。距离除夕,只剩不到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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