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老臣联名上书,在勤政殿前长跪不起,请求陛下立即处死妖孽,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为首的三朝元老孙丞相高举奏章,声音悲怆而坚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历朝因妖孽祸政之例比比皆是,陛下不可不引以为鉴,万万不能被妖孽迷了心窍啊!”
“此妖在宫中蛰伏数年,心怀叵测,就是要窃取大晋国运,陛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历代先祖打下的江山基业,都毁于这妖孽之手吗?!”
“陛下若不诛此妖孽,臣等便死谏于此,保这天下太平!”
可这些泣血之言注定得不到帝王的回应。
前朝的所有震动都被谢璟川的雷霆手段镇压,敢于发声之人,或革职查办,或锁拿入狱,甚至勤政殿前还打死一两个言辞激愤之人。
鲜血顺着殿前玉阶缓缓流下,也震慑了阶下之人。
谢璟川明令禁止任何人讨论皇后身份,若有违逆者,或杀,或流放,或全家牵连下狱。
他用这一系列举动向世人宣告,明日的登基和大婚照旧举行,不会有任何变化。
而这一切,都被隔绝在隐月阁之外。
前朝动荡不安,可后宫之中,大婚庆典的布置未停,阿离的婚服也最终定了下来,由尚服局亲自送到了隐月阁。
整座皇城都笼罩在诡异的喜庆氛围之中,而阿离彻底没了往日的生气,任由宫人们摆弄。
她不吃不喝,不说也不动,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大婚这日。
外头的礼炮响了又响,阿离眼神空洞,长发披散在脑后,脸上的苍白和枯败连胭脂也遮不住。
脚上的金链被暂时取下,那只脚环依旧冷冷地禁锢在她脚踝上。
宫人们为她上了一层又一层水粉,用一层又一层锦绣华服将她包裹住,扶起,坐听册封使宣读册封诏书,授予皇后金印册宝。
接着,阿离被送上了皇后凤辇,朝太庙而去。
一路上十里红妆,风光无限,禁军却比平日多上一倍。
太庙前。
百官跪拜,气氛凝重。
阿离被宫人搀扶着,一步一步朝最高处那个男子走去。
徐行一身玄衣,远远站在谢璟川身后,见皇后的身影渐渐出现,他暗自叹了口气。
最初谢璟川找到他,命他在一处宫殿设下禁制时,他便不肯照做。
这殿中的妖虽在此生活多年,却未沾血腥,未害人命,并非穷凶极恶的大妖,便是在宫外遇见,徐行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困死或斩杀。
然而,谢璟川用徐家所有人的性命相要挟,徐行不得不照做。
只是他生性疏傲,此番被迫行事,已是极为恼怒,便在设下禁制时故意留了一手,若这妖有造化,能找出其中关窍,便可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