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精神一振,立刻清理开洞口的积雪和落石。
洞不深,里面蜷缩着几个几乎冻僵的人影!
中间那个昏迷不醒、浑身是伤、脸色青紫的,不是纳兰宵又是谁?!
他身边只剩下两名忠诚的亲卫,也已是强弩之末。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纳兰宵抬出山洞,用厚厚的皮毛包裹。
或许是感受到了外界动静,纳兰宵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许久,才聚焦在眼前那张憔悴不堪、却写满焦急与坚定的苍白面容上。
他眼中满是震惊,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所有情绪化为一声气若游丝的叹息:“多谢……王妃……”
随即又昏死过去。
……
军中医官匆匆赶来,先为纳兰宵诊治后,又立刻为宋南鸢诊脉。
为纳兰宵诊脉时,他眉头紧锁,但为宋南鸢诊脉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慌,猛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说到:
“王妃!您脉象滑而急,似有离经之象!胎气大动,加之劳累过度,寒气入体,恐……恐有小产之兆啊!必须立刻绝对静养,再不能有丝毫颠簸劳累,否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众人耳边。
刚刚找到纳兰宵的些许喜悦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
夏冰的脸色比宋南鸢还要白,几乎站不稳。
宋南鸢躺在临时铺就的软榻上,腹痛一阵紧似一阵,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生命正在变得脆弱。
她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虚弱却坚定:“……无妨,先用安胎药……稳住情况。纳兰将军伤势如何?”
医官忙道:“纳兰将军多是皮外伤和冻伤,失血过多,元气大伤,但性命应无大碍,需好生将养。”
“那就好……”宋南鸢松了口气,随即一阵更剧烈的腹痛袭来,让她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
“王妃!”
来得正好
云州城条件艰苦,缺医少药,虽然宋南鸢带来了一些,但安胎所需的诸多精细药材依旧匮乏。
军情依旧紧急,蛮族虽受重创,但主力犹在,得知周军主将易人,难保不会趁机大举反扑。
消息通过最快的渠道传回京城。
摄政王府内,沈聿珩接到飞鸽传书,看到“王妃动胎气,恐小产”那几个字时,眼前猛地一黑,几乎站立不住。
一股噬心的恐慌和滔天的怒火瞬间将他淹没。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将朝政事务紧急托付给几位心腹重臣和新帝,甚至连朝服都未换,点齐一队最精锐的骁骑卫,星夜兼程,不顾一切地向北境狂奔而去。
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恨不得插翅飞到云州。
当他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凛冽寒霜冲进云州城守府,看到榻上脸色苍白的宋南鸢时,所有的怒火和焦急都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心疼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