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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走（第2页）
“你肯定累坏了，妈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看了眼女儿略显疲惫的脸，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整理一下衣领。
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有些动作，太久没做过，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早点睡吧。”
说完，她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门缝越来越窄，最后一丝光线被切断。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宋芷薇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
她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她以为自己会哭。
可眼睛干涩得疼，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她一时还适应不了现在的谢玲玲。
那个曾经冷漠、疏离的母亲，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处处体贴。
这种转变让她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以前的谢玲玲，几乎从不关心她。
从她记事起，母亲的目光总是落在周濯邺和周晓璐身上。
她记得有一次，周晓璐故意打翻了她的饭盒，白米饭撒了一地。
她还没开口，谢玲玲就先责备她。
“你怎么不收好？弟弟又不是故意的。”
可她分明看见，周晓璐眼里闪过的得意。
她记忆里的妈妈，常常在客厅里哄着那两个弟弟。
而她只能站在角落，默默看着。
而她站在玄关的阴影里，手里攥着冷掉的便当。
那时她就明白，在这个家里，她永远不是主角。
她抱着睡衣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等水温慢慢升到合适的热度。
热水顺着肩头滑下，冲刷着她疲惫的身体。
蒸汽氤氲，模糊了镜子。
她闭上眼，任由水流拍打脸颊。
然后她钻进被窝，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棉被是新的，散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可触感却陌生得让她一时无法安心。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本以为换了新环境会睡不着。
脑海里会不断回放机场分别时的场景。
结果脑袋一碰枕头，眼皮就沉重得抬不起来。
睡到一半，她做了个梦。
梦境清晰得像是重演了当年那一幕。
她梦见谢玲玲已经收拾好行李，拎着箱子准备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