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前一直念叨着要落叶归根,在IAC联盟举办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顾言随带着顾一离开病房,“会觉得害怕吗?”
“不,”顾一摇摇头,“权利之争,向来如此。”
“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
“明白。”顾一点头,但还是将心中深藏的疑虑问出口:“你和婶婶身体健康,为什麽结婚这麽多年都不要孩子?”
顾言随温柔地笑笑,反问:“你觉得是因为什麽?”
顾一思索一番,摇头:“我只能肯定,你们未来的孩子有亿万家産继承。”
“过分追逐钱财和权利,反而会迷失自己的本心。”顾言随抿了一口助理送上来的咖啡,身体放松,似乎在回忆往事,“乔萱她拥有光辉灿烂的事业,如果被迫因为婚姻生育而暂停,甚至止步,真的让人心痛惋惜。”
“生育带给女性的岂止是容貌身体上的大幅伤害,在个人事业价值上産生的损伤更是难以估计衡量。”
“乔萱先是她自己,最後才是我的妻子。”
“一开始我也很头疼你说的那个问题,幸好你出现了,她不必承受生育的苦楚。”
“血缘上,我是你的叔叔,法律关系上,我妈是你的监护人,所以你理所当然是我的女儿。”
“顾有为的遗産我会暂时替你保管,成年之後,全部还给你。”顾言随放下咖啡杯,郑重地说:“无论你想做什麽,这都会是你能随时抽身离去的底气。”
顾一完全没想到顾言随会说出这番话,这时敲门声响起,乔萱笑着走进来,她笑着坐到顾言随身边,握住他的手,“不要给顾己这麽大的压力。”
“我哪有。”顾言随抗议道。
“不要太在意你小叔叔说的话,也不要给自己压力。”乔萱温柔地看向顾一,说。
“长官知道这件事吗?”
“她知道哦,她说如果你不愿意,她考虑让你进军部。”萱竖起两根手指,说:“A选项是商界,B选项是军方,你选哪一个?”
顾一摇头,说:“不知道。”
“没关系,来日方长,当初把你送进训练营就是把你当未来继承人来培养,拥有强健的体魄是第一步。”乔萱把密封袋放到桌面上,继续说:“这是关于你的治疗方案。”
寒风裹挟着雪粒扑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伞下的身影裹紧大衣沿着人行道走,昏黄的路灯下是等待已久的程嘉怡。
“你怎麽会来M国?”顾一擡起伞面,看着程嘉怡:“有什麽事?”
“我希望你能帮我。”程嘉怡眼神坚毅,自从被顾一看穿她的僞装後,她就没想过在她面前表演。
“是因为程嘉琪?”
“是。”
“她知道你为她做了这麽多事吗?”
“她不需要知道。”程嘉怡擡头看着簌簌落下的雪花,说。
“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要求。”顾一俯身靠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几句。
程嘉怡脸色变得凝重,但几乎是立马回答:“好,我答应你。”
灵堂正中,逝者的遗像被素净的白花环绕,墙上挂着写着字句的黑色挽幛,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陆衍代表盛兴来到会场,葬礼的确是用来悼念亡者的,但顾有为的离世代表着一切都将发生改变。葬礼开始前他需要知道是谁举办的,参加葬礼的重要人物资料,要看到大局,如同父母的那场葬礼。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强迫自己理解。
陆衍落座,江以序也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悄声道:“前段时间祁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结果顾老突然离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的时候陆衍挺佩服江以序的直觉。
“有什麽好稀奇的,人有生老病死。”祁筝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
“这也太巧了吧。”
相机的快门声突然变快,江以序扭头往门口看去,陈惠兰和顾言随正大步走向灵堂,身姿挺拔,走路落地沉稳有力,每一步的间距精准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