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像一条无形的鱼,脚步匆忙又小心翼翼,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侧身而过,小路的尽头是一堵墙,顾一两步并三步跳了上去,那一瞬间顾一傻眼了——陆衍拿着杯鸡尾酒站在下面,听到头顶的动静淡定地擡头。
“让人意外。”
陆衍饶有兴味地看着墙头上的人,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顾一落到陆衍身旁,说:“觉得意外是你对我的了解太少。”
“没空了解一个陌生人。”
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与眼前这个人有太多的牵扯,顾一抿了抿唇,不作反驳,只是後退两步准备转身离开。
“顾同学博学多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陆衍放下酒杯,向她走了两步。
顾一不知道他想干什麽,退了一步,说:“请说。”
“一个人在什麽情况下会失去以前的记忆?”
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奇怪,顾一没搞清楚陆衍是否话中有话,只能试探着回答:“脑部损伤丶应激障碍丶外界干预等,涉及医学方面,陆同学还是咨询专业人士比较好。”
“那你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吗?”陆衍走了两步,站到她面前,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隐隐带着一丝压迫感。
脑海闪过几段记忆,顾一立马警惕起来,她擡眼看向陆衍,答道:“没有。”
“而且,恕我冒昧,我对陆同学来说……是个陌生人吧?”
陆衍表情带着一丝探究,顾一不想与他多纠缠,越过他想离开,却突然被捉着手腕压在墙壁,鼻尖萦绕着男士香水味。
“你不记得我?”陆衍眼神黯淡,似乎在压抑着什麽,投下阴影半笼罩着顾一。
“你是谁?我为什麽要记得你?”顾一忍耐着想把人打一顿的冲动,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她不习惯与陌生人有过近的距离,这样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不能动手,对方是盛兴的继承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顾一内心默念,快步离开,她相信自己多年训练生涯培养的直觉——这个人若非必要,不接触。
破烂自行车靠着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後座坐着一个人,工装裤包裹着的长腿就这麽支着地面,顾一不动声色地把压在舌尖下的胶囊咽下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四点。
“在山里上蹿下跳了一天,你不休息?”
“高强度训练後不让睡觉是训练营的常事。”虞少羽拍拍自行车的座垫,示意顾一,“听说这附近有一个看日出的平台,带我去看看?”
“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顾一头疼地扶额,“八点我还得回学校。”
“从这里到一中骑自行车要两个小时,多出的两个小时你怎麽安排?”
“等保安开门。”
“有时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虞少羽叹了口气,说:“别把自己绷太紧了,这两天除了在车上小憩十五分钟,你合过眼吗?”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如一板砖拍晕我。”
“我打得过你吗?”虞少羽从後座上站起,走到顾一面前:“反正你认为睡觉是一件多馀的事,不如陪我去看日出。”
“算了……走吧。”顾一自知自己说不过虞少羽,无论自己如何推脱,她总会找到理由让你去直面问题。
闻言,虞少羽勾起嘴角,一蹦一跳地跟在顾一身後,“这就对了嘛。”
晚风掠过衣角,车轮碾过沙石,在月色下扬起细碎的光尘,虞少羽侧坐在自行车後座,拿出从艾叶那儿顺出来的尤克里里,弦线铮铮,少女轻唱。
Чтобывяснонебовзвиться
飞上澄澈蓝天
Ксолнцаяркомулучу
向着明亮阳光
Будутснебалитьсязвонкиетрели
那响亮的鸟鸣声会在天空回荡
Треливсевесенния
所有的鸟鸣声都来自春天
Чтобыколокольчикизвенели
让小铃铛叮当作响
Цвелицветыхмельныя
啤酒花会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