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撬锁?”
“门没锁。”
顾一:……就多馀问这一句。
货物随意摆放着,一些药品拆开包装摆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一台机器正在运转着,吐出一颗颗药丸。
顾一查看货箱里的药品包装,全是过期的,有些甚至都发霉了。
“过期的保健品扔进那台机器里混合,卖你三百六。”
这人说话怎麽夹枪带棒的。顾一又在内心吐槽一句。
“那我们现在去警察局举报,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话音刚落,顾一忽然警惕起来,一把把陆衍推到货箱後面,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仓库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一个衣服变形走样的男孩,他左顾右盼压着脚步走近运作中的机器。
透过货箱之间的缝隙,顾一盯着男孩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的体位——膝盖弯曲抵在陆衍两腿之间,垂落的发梢轻柔地扫过对方裸露的脖颈。
空间狭小,头只要稍微偏一下,就能吻上对方的喉咙。
男孩似乎扔了什麽东西进机器,然後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两人从货箱後出来,顾一在思索着什麽,目光扫过陆衍的脸,说:“仓库太闷了,你脸都红了。”
陆衍深深地看着顾一,试图从对方的神情里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但可惜没有,顾一是用客观事实推导出了看到的现象,正经到让人生气。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
顾一觉得他在某些时候的行为特别诡异,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脑海里突然闪过回忆起虞少羽说过的话——我和蓝鳍在M国的药物追踪里发现使用这些药物的不止是那群富二代,还有普通学生,他们哪来的路子?
溯元在M国有分公司,长官在训练营发现有人用厄缇亚作弊後立刻上报了有关部门,搜查了境内包括溯元旗下的研究所和药物仓库,没有发现异常。
假设在M国境内的销售窝点只是中转站,真正的供货商另有其人。
虞少羽的猜测让顾一想到了一种可能——溯元的保健和预防疾病这一板块在IAC联盟和M国家喻户晓,如果临期的部分药品没有按照要求销毁,而是被重新加工再加入一些东西,等人体出现症状前往检查时,就能以最低成本获得实验结果。
就算被查出端倪,也可以说是对临期药物看管不严导致失窃。
虽然只是猜测,但顾一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是这样,那真是视人命如草芥了!
看着还在运行的机器,顾一心想:恐怕刚才扔进去的东西就是厄缇亚了!
走出仓库,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顾一的思绪,她有些惊异地擡眸,恰恰对上了陆衍的眼睛。
“像你说的,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陆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降下车窗:“你要继续当雕像等警察来吗?”
车子开上公路,顾一瞄了他一眼,说:“你是报警人,要到警察局做笔录的吧。”
“匿名。”陆衍惜字如金般吐出两个字。
漫长的沉默後,陆衍把车停在路边,“地址。”
顾一:?
“你家地址。”
“××街。”
汽车继续行驶,越靠近目的地路面越坑洼不平,随处可见随意丢弃的垃圾,路边的排水沟早已被杂物堵塞。
“你住这种地方?”
“谢谢你告诉我药物的真相,也谢谢你送我回来。”
顾一背上书包往里面走,永远是一副礼貌又疏远的模样。
傍晚,地下赛车俱乐部
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喧嚣,里面只有一张大圆桌,顾一坐在平常的位置上,等虞少羽落座後,沈容华打开通讯。